娘娘（1/2）

认亲过后，周右相很快便向母亲告辞。他一走，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周二老爷便也走了。

周二老爷一走，许氏正盘算着怎么拿话刺一刺一直保持微笑的聂小凡，却被周二老爷连带着拖走了。

周重颜受辱不轻，也佛袖去了。长辈们面露不虞，陆续提出告辞，一直安静着的裴氏和阮氏上前来与聂小凡客套攀谈了一番，嘱咐日后多去她们那里走动走动，便也离去了。唯有几个小女孩儿想跟聂小凡熟悉熟悉，便打算留下来，却不想周老夫人亲自发话，道：“好了，你们姐妹几个先下去吧。祖母有话要对你们九嫂嫂说。”

几个姐妹不免有些遗憾，但还是一起出去了。

周老夫人又道：“九哥儿也下去吧...”

“啊...”周九郎一脸惊讶：“我也要走？”

回答他的是周老夫人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周九郎悻悻然走了出去。

待人都退散，周老夫人才微微朝聂小凡招招手，示意她上前去。

“不是说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怎么脸色还这样苍白？”周老夫人问道。语气平和，甚至听不出此话是关心，还是责问。

聂小凡知道，这个听说想必是听连氏说的。

她身子确实是好了许多，至于脸色为何苍白，那便该问你孙子了！

“回祖母，小凡只是偶感不适。”聂小凡答道。

心想这周老夫人该不会又让她去看大夫了吧？周老夫人这次没再说大夫的事，而是拉着她的手，交代道：“看你的性子，也不像是个随意被人拿捏的。祖母便放心了。只是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事，尽管来福安堂找福安堂的人。知道了吗？”

聂小凡点头。这语气之诚，也难免让她动容。

感觉周老夫人越来越难懂了。

回到留香阁，聂小凡突然想起周巧巧，她说会来做客？会是今天吗？

她问周九郎：“巧巧送我回家后，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她怕周巧巧趁机去调遣人手。

周九郎一愣，道：“我亲眼看见她送你回家了。这...难道她现在不在聂府？”

聂小凡心里沉了下来，算上昏迷的时间，她得有两天没见到周巧巧了。

两天的时间...足够她做许多事了。

“你如今要准备春闱，别的事便不要操心了。以前是怎么用功的，以后还怎么用功，别因为我而耽误了你。”聂小凡索性先把周九郎打发走。

周九郎也没那么好打发，他嬉皮笑脸的，道：“小凡...我帮夏月，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万不可因这事生了我的气！”

聂小凡道：“我没生你的气！你赶紧走！”

周九郎被喝得愣住，回头一想聂小凡说得也有道理，是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聂小凡以手撑着额头，唤进柳玉来，问道：“你昨儿最后一次见到巧巧是什么时候？后来可知道她去了哪里玩了？”

柳玉想了想，道：“巧巧姐一直帮您梳妆打扮来着...还替您收拾嫁妆，后来...约莫是天亮了，她说回西府休息。奴婢便再没见过她了。”

聂小凡忙道：“派个人回去，我记得巧巧叫我替她保管的一件东西，就是那把剑，还记得吗？派个人去告诉巧巧一声，免得我们又忘了。”

柳玉派了人回去，下午时那人回来。周巧巧早已不在府里。

聂小凡立马便坐不住了！

“快去找找！去昌平！去...”她得去找找夏月！

也不行！她刚嫁进周家，估计也不好跑出去。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请周九郎去一趟。

“告诉夏月便好了，你早些回来。”她说道。

周九郎点头。不再耽搁便出了门。

聂小凡则在屋里打转。

周巧巧并没有消失在哪里。她帮聂小凡打扮好之后，便将那把名贵异常的宝剑放入聂小凡的嫁妆中。

当然，聂小凡还不知道。

时间来到成亲前一晚。

按照周巧巧的计划，聂小凡成亲是她最后刺杀周邵阳的机会。武器进了周府，她再随送亲队伍进去，以她的身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靠近周绍阳，再加上镖局的人引开周家一部分暗卫，她必能一击即中。

她没想连累聂小凡，只是...

只是此仇不得报，她此生都不会安宁！

周巧巧出了聂府，便直接去了镖局。安排好的人手果然在此等候了。

“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周巧巧问道。

所有人肃列在阵，却没有人理她。周巧巧看着他们恭顺的模样，便知里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

难道是那个帮主，亲自来搅她计划？周巧巧恼怒的推开一个人，那人不敢有半点声响，恭敬的退到一旁。周巧巧快速走到前方，一个英姿挺拔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她负手而立，发髻高盘，虽身穿女装，气势却半点不输男子。整个镖局里高手云集，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她。

“师傅...”周巧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福氏缓缓转过身来，她年近四十，面色有些沧桑，又因常年带兵打仗的原因，练就一副不怒自威的本领。

“你们先下去吧。”福氏吩咐道。

其余人等一一下去。周巧巧单膝跪地：“巧巧不知师傅驾到!请师傅恕罪！”

福氏杨手，示意周巧巧起来。

“这么大的阵仗，你想做什么？”她问道。

周巧巧低眉不语。

复仇的事，师傅说了要听她的安排...今日种种，皆是她沉不住气的结果。

“你有什么打算？”福氏又问道。

周巧巧仰起头，眼里是无比的自信：“杀周绍阳，然后回辽国向师傅请罪...”她说道这，又低头道：“只是徒儿不曾想，惊动了您老人家。”

福氏驻足，在太师椅上坐了，才道：“我并非是为此事而来，只是此事，你很让我失望。”

周巧巧忙低头认错。

“师傅教训得是，是徒儿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