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计从善慰（2/2）

场中反差最大的两个人，因水儿的欢笑，引来众人侧目。

慈娘来到怪人附近，轻轻辑礼道：“玄崇前辈，对新认的女儿，可还满意？”

怪人咧咧嘴，又将露出的牙齿收了回去，很担心地看了眼水儿。好在水儿正望着慈娘，他担心自己说话的样子吓到女儿。这可是自从入了问天塔的万年以来，自己第一次有女儿呢。

玄崇拼命地点了点头。

“慈娘听说，前辈不喜欢被称为族神——”见玄崇眉头微皱，慈娘马上道：“玄崇大人，您此去抵御冥军，水儿便由慈娘代为照看吧。”

玄崇再次点了点头。

“爹爹，你不能说话吗？”水儿回过身，眼中泪光闪烁。

玄崇不想水儿看到自己说话的样子，将她放到自己宽阔的肩上，轻声道：“爹爹不想你被吓到，爹爹——声音很大！说起话来，模样——丑！”

水儿抚着玄崇的脏污的头发道：“水儿不怕，你是爹爹，女儿不怕！”

玄崇终究是没将水儿拿下肩膀，又低声道：“以后——就在爹爹的肩膀上说话好不好？这样——爹爹能听得清。爹爹怕水儿说话，爹爹听不到。”

水儿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好！”

玄崇被震得一愣，又低声道：“水儿，把耳朵捂上，爹爹要说话了。”

水儿以双手掩耳。

玄崇沉声道：“将士们——”那声音如同雷声滚滚，直震得那大阵波动隐现。

博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间，波动消失。

玄崇见阵意已尽，水儿似乎并未被惊到，便又道：“冥族小儿，侵我家园！该当如何？”

“杀！杀！杀！”

玄崇又道：“我玄崇带着你们，这万年以来，甘愿沉于问天峡谷之下，让那个矮子占了上风。那是因为，他是自己人！如今，你们面前是冥人，是敌人！该当如何？”

“杀！杀！杀！”

“若是不敌又当如何？”

“以死相抗！”

“好！就让我们以命抵命，将那些冥族的兔崽子！赶回幽冥之地！”

“不！”矮人怒吼道：“只要我卡奥?逐风还活着，还轮不到你玄崇说了算！你们都给老子听着！你们不能死，就算是死，也要带走三条冥人的命！就算不能，也要为你的战友而死！只要——你的身边人活着！”矮人激发了法力将声音推送出去，直震得众将士咬牙硬撑。

博白不悦道：“卡奥大人，你还是控制下力量为好。孩子们虽无法力，可终究是凡人之身！”

孩子们只是一时被吓傻了，可怜了守城众将士与那鎏仙苑的众姐妹，被那声如雷之吼震得体若筛糠，尤其是慈娘。她定了定神，低头一看，竟然羞得满面通红。玄崇手一挥，那坚硬的玄石地面竟被生生的刮起一阵灰尘，众人险些迷了眼，哪还看得到慈娘的笑话？

石尘散去，慈娘面带感激之色，道：“玄崇前辈，把水儿给我吧。您放心，慈娘会照顾好她的。”

玄崇有些不舍地问肩上的水儿，道：“水儿，便和爹爹在此作别吧。”

水儿张开手臂抱着玄崇那硕大的头，没说话，将脸侧靠上去，只是两行泪流了下来。

玄崇不想耽搁时间，将水儿从肩上取下，交到慈娘的怀中。而后，立刻背过身去。

水儿转过头来呼喊道：“爹爹，你一定要回来！”

“爹爹答应你，没人能挡住爹爹！”玄崇后背微耸，似在抽噎。他摆了摆手，道：“让孩子们都离开吧。孩子们！这不是永别，只是暂别。你们总有相聚之日！”这句话也不知是对将士说的，还是对孩子说的。

“壮士金血洒疆场，蝶骨煮酒尸作粮……”

歌声忽然飘来，众将士举目望去，见鎏仙苑的舞妓们竟翩翩起舞……

“散了！散了！散了！”矮人转头瞪了慈娘一眼，嘀咕道：“也不看看时辰！”又回首，高声道：“这曲子太过悲凉，实在不吉利！待冥人退去之后，族中定会为小子们摆宴，大庆三日！刚刚——”矮人面色复杂道：“便在你们认亲之际，那神树已为诸位壮士沐过神息！此去，无需多想，神树大人护佑，定能凯旋而归！玄崇大人？”

玄崇应道：“卡奥大人！”

卡奥高声道：“带兵出城！举城百姓，目送十里！”

玄中兴高声道：“凡神有令！目送至城门，而后，各自归户闭门，不得出！”此时，他心中纠结，凡神此举，会不会激起民变？据说万年前族难之前便发生过此类事件。

矮人神采飞扬道：“谨遵凡神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