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省城之旅（1/2）

钱丽红与张勇这一段时间可谓是进展神速。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刚开始时，钱丽红的父母也是反对的。第一次带回家时，简直让她父母大吃一惊。虽然张勇在税务局上班，不像农村人在地里干活一个个晒得皮肤黝黑黝黑的，但由于多年来吃香的喝辣的，早已是大腹便便。明眼人一看，与秀丽端庄的钱丽红站在一块，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而且还是个有家室的人，只不过在他看上钱丽红后就火速地与他的那个黄脸婆离了婚，所以钱丽红的父母刚开始时怎么也不同意，但无奈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也许是钱丽红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也许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虽说张勇只是基层税务局一普通科级干部，但灰色收入挺不少。所以，他是镇上最早拥有私家车的人。他追钱丽红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带着高级礼物来，当然还有玫瑰花，刻意营造出一种爱情的浪漫，这是阿炳这群参加工作没有多久又没有外快的人所无法比的。虽然钱丽红一开始并非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却也不是一个单纯到一边喝着西北风一边高唱会爱他到天荒地老的人。在张勇的糖衣炮弹的猛烈攻击下，不久就开始丢盔弃甲，与阿炳分手。到后来，钱丽红的父母也开始接受他们这一段恋情，毕竟没有多少人会跟钱过不去。这不？认识才几个月就已开始张罗着婚事了。他们约定了星期六要去省城采购东西，要买彩电、冰箱、衣裳，哦，听说还要买金项链。钱丽红可高兴了，还非要拉着谭丽云两个作伴。罗名心里是不大愿意去的，一则是钱丽红曾经是阿炳的女朋友，二来他根本就不喜欢跟张勇在一起。年龄的代沟就是一个问题，他俩到一块就没有什么话说，每次见面都只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还有啊，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张勇，他觉得他那大腹便便的肚子里藏着的全是民脂民膏。但谭丽云要去，他也没办法了。让他心爱的人跟张勇那号人在一块，他还真有点不放心，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夫人也搭进去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一大早，一行四人就上了张勇的车，直奔省城而去。一路上，张勇边开车边有说有笑，还经常来点黄段子，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要是论讲历史典故、讲文学，那可是罗名的强项，但一讲这种荤段子，罗名半天也讲不出一个来，毕竟没有经验，只有在一旁听的份了。为了调节一下气氛，罗名也讲了一个乡下人进城的笑话：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走进一座摩天大楼。他看见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太婆走进楼梯旁的一个小房间，然后房门自动关上了。不一会，门又自动滑开，电梯里走出一个美貌迷人的年轻姑娘。把那个乡下人惊得眼睛都呆了，懊恼不已道：“真可惜啊，我要是把我那丑老婆带来就好了。”众人笑过之后，谭丽云却又多心起来，问罗名：“在你眼里，城里人与乡下人真有什么不一样吗？”罗名赶紧解释，“乡下人与城里人见识不一样，有些观念也不一样。举例说吧，如果一对恋人在一个下着毛毛雨的日子里手拉着手，不打伞走在雨中，在城里人的眼里，这就叫浪漫。而在乡下人的眼中，只能称之为疯子。” “可乡下人也是人啊，你凭什么专拿我们乡下人开心？”罗名这才明白这个笑话戳着了谭丽云的痛处。罗名她爸爸不愿意接受罗名的这桩婚事，除了胡蝶的因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谭丽云是乡下人的这种身份。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张勇一看，赶紧出来打圆场。“他的这个笑话不怎么好笑，我来讲一个吧。” 张勇讲了一个黄段子：“蚂蚁跟蜈蚣举行了庄重的婚礼仪式。 第二天蚂蚁的好朋友问蚂蚁新郎新婚之夜感觉如何。 蚂蚁新郎长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我掰开一个腿不是的，又掰开一个腿还不是。再掰开一条腿又不是的……我他妈的就掰了**的腿。’呵呵……”,自然又把大伙给逗笑了。

从S县到省城不是很远，经过二个小时的颠簸之后，终于到省城了。谭丽云与钱丽红都是第一次来省城，以前读书也只是在一般的小城市里读的。所以看到什么都感到好惊奇的，“哇，这么高的房子！”“哇，这么漂亮的街道！”就如同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般。“张勇，找个地方给我停下来，让我们先拍点照片，做个纪念吧。” 钱丽红命令道。

“好嘞。”张勇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下来。谭丽云与钱丽红马上钻出车来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他们拍了一阵之后，钱丽红说：“罗名，你也过来。我帮你和谭丽云拍一张合影吧。”

罗名走过去，与谭丽云站在一起，摆好POSE，钱丽红却不满意，“你们怎么搞好的，靠拢一点，靠拢一点，要显得亲密一点才对。嗯，就这样，好嘞，我数一、二、三，你们都看着我，一，二，三。好，再来一张……”

拍完照片后，又继续前行。谭丽云与钱丽红坐在车内，对车外的建筑、风景一一议论不休。罗名虽说刚毕业没多久，但毕竟以前上的大学是在大城市里，毕业后从事采购工作，也需要经常来省城，早就没有那种新鲜感了。当然，这也是钱丽红要把他俩拉来的原因，论采购东西，他也算得上是洞庭湖里的老鲫鱼，见过不少大风浪的了。罗名先是把他们带到经常进货的批发部，让他们自己挑选，看中了哪样就记下来。然后就找批发部的领导打了个招呼，弄了个优惠价格，把钱交了。这些大件物体小车不好带，只好等过几天商场来采购时再顺便带回了。把这些大宗物件买好后，张勇一看手表，已到午饭就餐时间了，就招呼大家一起上馆子吃饭。餐桌上，张勇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小兄弟，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了。你们二位就多吃点菜。”一句小兄弟把罗名弄得很不好意思。“你真是太客气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又何足挂齿？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论年纪，我该叫您叔叔的，可我们与钱丽红又如同兄妹般，那岂不是以后得叫她婶婶了？叫你妹夫吧，又好像对您不尊敬。呵呵。”罗名在说这话的时候，谭丽云就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他，意思是怪他真是哪壶不开就偏要提哪壶，又扯这个尴尬的话题，不过罗名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张勇先是尴尬了一下，不过不愧是出道多年的老江湖，立马笑笑道：“你们就直呼我名字得了。把我当你们大哥也行。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或者是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好了。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缘分，反正我是信的。我觉得我们今天能聚到一起，这就是我们前世修来的一种缘分。”

一提到缘分，罗名就来劲了，“对，对，对。我也相信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谭丽云一看吃个饭也扯这扯那的，立马就打断罗名的话，“吃饭就吃饭，就你话多，扯那么多干嘛呀。吃完饭我们还要抓紧时间逛百货大楼去。”

谭丽云一发话，罗名便不敢再吱声。钱丽红一看，乐了：“罗名，你什么时候也得了气（妻）管炎（严）了？”

“嗯，现在流行这种病。”罗名淡淡地说道。

“钱丽红，你也来损我啊？下回有人修理你时可就别怪我不帮你了。”谭丽云说。

“吃饭，吃饭。快点吃完，逛百货大楼去。”张勇赶紧出来打圆场。

吃完饭，一行四人来到百货大楼。那个时候百货大楼是省城最大的、品种最齐全的商业中心。罗名虽说来过省城采购过很多次，但特地上这么大的购物中心逛也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百货大楼里的东西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比起镇上的商场来说，不知道是大了上百倍了吧。门口有厂家在搞促销活动，大楼里面居然还有自动扶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那个时候的百货大楼可是省城唯一一家商场里拥有自动扶梯的。这对罗名他们一干人来说，真是羡慕不已。“生活在大城市里，真好。”谭丽云感叹道，此时的她已不再纠结于乡下人的身份。 “那当然啰，变只狗到城里都肯定比在乡下多啃几根骨头的。”张勇接过话题。

一楼是卖金银首饰和化妆品的。钱丽红与张勇他们一进场就直奔黄金柜台。一人选了一款钻石戒指，钱丽红还选了铂金项链、手镯。罗名一看，在旁边干看着也不是个滋味，只是囊中羞涩，身上又没带多少钱，于是便挑了一个自己中意的银戒指送给谭丽云。“今天没做准备，没带钱来。只好送你一个银子的，是寒碜了一点。等将来我发达了，再给你换个钻戒的吧。”

谭丽云推辞着不要，“我在乎的不是金银，只要你有这份心意，对我好就行了。” “那你无论如何也得收下啊。有人说 ‘戴戒指是钻入圈套的象征’，我追你追得那么辛苦，怎么也得先弄个东西把你给套起来啊，省得哪天一个不小心，你就被别人给套走了啊。”罗名不依不饶。

谭丽云笑了，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圈套。

选完了首饰，一行四人又上三楼选购女装。这大楼里的东西多是多，但好多都是贵得出奇的。罗名给谭丽云买了一件衣裳，还是硬着头皮买的，花了他一个多月的工资。这钱丽红就不同，天生一个购物狂似的。春夏秋冬的各买了好几套，让罗名见识了什么叫土豪。她自己买还不要紧，还在旁边一个劲地鼓捣谭丽云，这件不错，挺适合你的，那件也不错，挺时尚的。让跟在一旁的罗名心里暗暗叫苦，你当我的钱是抢来的啊？我要是钱来得跟你老公一样的轻松，我把这个商场买下来给她都行！

趁钱丽红她们在试衣服的空档，罗名漫不经心地闲逛着，忽然眼前一亮。咦，这条裤子不错。仔细一看。哇噻，标价8888元，够买三分之一辆北京吉普车的了！连忙招呼钱丽红他们过来看。“你这裤子卖这么贵，凭什么啊？”“你看到了吗？这条裤子可不一般，能防火，用打火机烧都烧不着的。”一个长得秀丽苗条的售货员一见有人看上了这条裤子，马上过来热情地介绍。“它还有一个特点，你看，这条裤子我把手松了之后，它仍能站立起来。”说完便做了一个示范。一群人围着啧啧称奇。“我可以摸一下吗？”钱丽红问道。哪知道那个漂亮的售货员用目光斜视着钱丽红等人，好一阵子才反问道：“你们买吗？”大概看出来这四人来自乡下，便用不屑的口气说道：“买得起吗？”便又把裤子放了回去。罗名在一旁怂恿道：“钱老师，买下来吧。我看这挺合你身材的。咱们可不能被人看扁了。”

钱丽红顿时便被这售货员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张勇。饶是张勇这种土豪也犹豫不决了，不买吧，这口气又咽不下，买吧，买一条这么贵的裤子，又觉得有点不值，毕竟还不是个腰缠万贯的亿万富翁。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我看你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你不也就是一个破卖货的吗？也不拿面镜子自己照照。你买得起吗？”谭丽云最是受不了这种歧视。

“是啊，什么服务态度！我找你们领导去。”张勇借坡下驴。

“算了，算了。我们犯不着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买便是了。走，看其它的东西去。”罗名一看事情闹大了，便又赶紧出来灭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又没损失什么。

几个人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人怎么就这点素质啊，还城里人呢！”

“真是狗眼看人低，等哪天我发达了。我就要把这百货大楼买下来，自己做老板。我上班的第一件事啊，就是开除了刚才这女的。”罗名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你还想当老板开除人家，你不是做梦吧？你自己的工作能混到哪一天还是个未知数呢。”谭丽云提醒罗名。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都转了差不多一天了。”张勇提议说。

“好啊，也别走远了。那百货大楼平面图上不就注明在1层C栋有美食小吃吗？我们就去那儿吃点得了。”钱丽红附和道。

一行四人又转到一楼美食广场。虽然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但整个美食广场里已是坐满了不少的顾客。大家都是和罗名他们一样，购物购累了，就下来休息一下，吃点小吃，补充一吓体力的。于是，谭丽云与钱丽红纷纷感叹，这城里人就是会享受。这小资的日子过得真是惬意。这有钱真好！“你们想吃什么啊？”张勇问道。可这美食广场里的小吃多了去了。有香喷喷的臭豆腐。传说这臭豆腐源于北京。清朝康熙年间，北京前门外延寿街一豆腐作坊王致和，有一年夏天将受热发霉的豆腐撒上盐，几天后便有清香，味鲜美，喜出望外，上市出卖，一销而空，从此专门制作，生意兴隆。没想到在南方这个省城把它发扬光大了，成了远近闻名的小吃；还有牛肉馓子。据考证，馓子已有一千余年的历史。宋朝苏东坡曾为一做馓子的老妪写广告诗一首：“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知轻重，压匾佳人缠碧金。”这百货大楼的馓子，系用优质白面及适量精盐拌和，抽成细条，卷成多环枕头形状，投入油锅炸熟。匀细色鲜，酥香松脆。馋得罗名口水直流。此外，还有三角干子、龙脂猪血、荷兰粉、红烧猪脚、八宝果饭等等特色名吃，还有其它各种小吃不计其数。这个也想吃，那种也想吃，转来转去都转得眼花了。“这样吧，这特色名吃都点一份，其它的小吃就选几份好一点的，大家都放在一起吃。这样就能吃上好多种口味了。”罗名建议说。

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大家纷纷赞成。先选了一个桌子，把东西放下。罗名负责看东西，谭丽云与钱丽红负责选择小吃品种，张勇则跟在后面买单，大家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