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来者(1/2)
现在这季节,蚊子多,我们哥仨夜晚还蹲在小树林里,绝对是找罪受。
蹲点不到半个小时,四周嗡嗡声就不绝于耳,我不时挥手驱赶蚊子,但问题是,我们仨在蚊子眼里就是大餐,仅凭挥手,根本就轰不走它们。
我低声问黎征,“有什么药没有?吃了或涂着能防蚊子。”
黎征摸着裤带想了想,否定的摇摇头。我暗叹口气,知道今晚只能硬抗了。
但情况也没我想的那么悲观,我们三人中,蚊子把主要目标都放在拉巴次仁身上,而且那爷们被咬的也真惨,鼻尖、额头、下巴上,都是肿起来的小包。
拉巴次仁一边抓耳挠腮一边骂骂咧咧,说为什么蚊子都咬他。
其实这种怪现象也很常见,我以前在义荣县就遇到过,有次在周成海家里,蚊子就只咬他不咬我,给我感觉,这或许跟人的血型与体质有关。
看着拉巴次仁这么忿忿不平,我索性拿话安慰他,“爷们,你血型好,被蚊子相中了。”
拉巴次仁没接话,只是隔空又抓了两下手。
就这样一直熬到凌晨两点,打远处出现一个黑影。
这时候街上轻悄悄的,黑影一出现弄得特别明显,虽说隔远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看他走路晃晃悠悠的,我知道,这人是疯木匠。
一有情况后,我们都稳住身形,任由蚊子贪婪的吸着血,一动不动的掩藏好。
疯木匠也选择这片小树林作为掩体,而且赶巧的是,他掩藏的地方离我们仨这儿不远,本来我还对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咱们现在抓他问话得了。
黎征摇摇头,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再等等。我搞不懂黎征怎么想,索性压着性子瞧起来。
疯木匠从怀里拿出舞女木偶,又疯疯癫癫对着木偶说,“老婆,今晚你高兴不?我给你解恨来了,咱们吓唬吓唬这王八蛋。”而且说完他还把自己逗笑了,捂着嘴痴痴乐着。
我看他那傻样,也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他给一个木偶叫老婆那也就算了,现在还嚷嚷着带‘老婆’来解恨,而且解恨对象竟然是李义德这个王八蛋。<div id="ad_250_left">
我是搞不懂他这什么逻辑,又向黎征和拉巴次仁瞧了瞧,想看看他俩什么表情。
拉巴次仁跟我反应差不多,咧个嘴,大有嘲讽的意思,而黎征呢,则皱着眉,拿出一副思索状。
疯木匠又一摸裤兜,拿出一个弹弓和一把石子,他夹着木偶腾出双手,对着李义德家就射上了。
也真跟黎征说的一样,他这弹弓确实很特殊,弹囊有三个,有时他拉两个弹囊,射出两颗石子,有时又拉着三个弹囊,射出三颗石子去,反正这种搭配的射法,让李义德家的门上响起了诡异的敲门声。
疯木匠体力不怎么好,射了一小会就累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会嘀嘀咕咕对木偶说话,一会又高兴的望着李义德家,而且义舞县天气很怪,每晚都会时不时的刮风,只要风一起,疯木匠就显得特别兴奋,还捧着木偶让它瞧瞧。
给我感觉,如果李义德家的厌胜术没破,今晚绝对又是个难熬的夜晚,同时我盯着疯木匠,打心里也越发显得迷糊,总觉得他开这种无聊玩笑有意思么?而且他这玩笑还一闹就闹了一个小时。
最后疯木匠把兜里的弹子都打光了,拿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拍拍屁股离开了。不过他也挺小心,没急着往街上走,反倒绕个远,在林子里钻了一个大圈。
我和拉巴次仁都没动身,因为我俩发现,黎征根本就没捉疯木匠的意思,甚至还望着疯木匠轻叹一口气。
等疯木匠消失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我往黎征身边凑了凑问道,“小哥,你怎么了?”
黎征没正面回答,反倒问我俩,“你们怎么看这疯木匠的?”
“疯子。”拉巴次仁评价道,而我在这基础上还补充道,“一个手艺高超,还喜欢把木偶当老婆的疯子。”
黎征否定我俩,说出他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这木匠不是真疯,而是心里怨念太重,长期累积后憋得他精神恍惚,你们发现没,他来的时候晃晃荡荡,而打完弹弓走的时候却很轻松么?”
经小哥这么一说,我也察觉出这个规律来,尤其他钻树林出去时,还有点洒脱的味道。
我追问一句,“这怎么回事?”
黎征猜测,“李义德年轻时是个恶棍,或许做了什么对不起疯木匠的事,而咱们掌握信息太少,推测不出太多东西来。”顿了顿他又说,“今天就算了,再找机会跟这木匠聊一聊,了解下情况。”
光从结果上看,我们今晚亏大发了,把“元凶”放跑了不说,我们仨也被蚊子虐了半个晚上。我催促他俩,回屋子里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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