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旁观者（下）（1/2）

顾翎羽大概出于好奇，问闭眼狐狸怎么如此肯定屠作凤会杀掉潘汝蓝？闭眼狐狸的回答，更让我不解？——他不紧不慢跟顾翎羽说：“旁观者清而已。 换做枭爷，只怕没必要杀潘汝蓝，但是屠作凤如临大敌，草木疑兵。……或许，屠作凤会把屠作龙的死，算在潘汝蓝头上，总之他命有此劫跟土家族罗醉、冯鼎、屠作龙一样，命有此劫也算死得其所。”

旁观者清？但是我看不清，难道我跟屠作凤、屠作熊一样是当局者。闭眼狐狸好像知道我心里怎么想，开口问我：“枭爷认为，潘汝蓝死后匣子山该怎么走下一步棋？”

“之前兰大先生不是都……”话没说完，闭眼狐狸摇头他说：“东洋兵会把潘汝蓝的死，算在屠作凤头上。之前屠作龙的死也算在屠作凤的头上，只要屠作凤不肯交出王八卦或者说出宝藏秘密。东洋兵不但会抓他、逼供……甚至会他的命。”

顾翎羽清清楚楚知道闭眼狐狸要说什么！所以她替闭眼狐狸说了出来。——她说：“东洋兵抓了屠作凤，匣子山虎口拔牙，顺手牵羊救出屠作凤。”到时候，屠作凤必定队匣子山的刘凤头感恩戴德，出于报答救命之恩屠作凤，会不会带着匣子山寻找天地会宝藏。

“枭爷……”听到是钱莽的熟悉声音，我扭头看去——果然钱莽腰间插着两把王八盒子，来到我跟前。他肩头一片血红，显然他也中弹了。见到钱莽，我马上问起罗醉、屠作龙的死因。但是钱莽跟我一样，不知道是谁朝他们开枪？

从钱莽简短描述，那伙人是冲着屠作龙来的。达到目的之后，并没有对钱莽赶尽杀绝。死中得活的钱莽，只能躲了起来。

钱莽看来，谁最想屠作龙死，谁就是凶手。……东洋兵？屠作凤？还是……潘汝蓝？总之不是匣子山，在我看来，屠作龙死就死了！当下是寻找天地会宝藏下落！找到天地会宝藏下落，管他是谁杀了屠作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钱莽跟我们一起回到山洞，不久顾黑砂、老狼眼从大来当铺回来了。一进洞，顾黑砂竖着大拇指说了句恭维闭眼狐狸的话：“兰大先生果真料事如神，顾黑砂行走江湖大半生，五体投地！”旁边的老狼眼苦着脸，挤出笑站在一旁无精打采。之后顾黑砂的一番描述，让我也对闭眼狐狸五体投地。

东洋兵抓走了屠作凤和屠作熊，这一幕是他们俩亲眼看到的。之后东洋兵撤走，他们俩并没有找到潘汝蓝，屋子里一片狼藉。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从一个惊魂未定的小伙计嘴里知道，潘汝蓝险些被屠作熊掐死！不是东洋兵及时赶到，只怕潘汝蓝就活活被屠作熊掐死了。

“屠作凤杀潘汝蓝出于什么动机？”闭眼狐狸的发问。顾黑砂也回答不出，因为小伙计没敢露面，听到潘汝蓝呼喊声，吓得他躲了起来。至于，东洋兵什么动机抓屠作凤、屠作熊，小伙计说东洋兵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只听到粗野叫喊之后就被抓走了。

潘汝蓝没有被东洋兵抓走？也没有被屠作熊掐死？大来当铺也找不到，看来十有八九趁乱逃了。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枭爷，机不可失赶紧救屠作凤、屠作熊。”闭眼狐狸的话也正是我所想干的。至于如何救法，没等我开口说，老狼眼抢在前头，他认为显打探虚实，不能贸然行事。

顾黑砂自告奋勇，其实打探虚实只有他能办得到。同是闭眼狐狸让老狼眼、霍麒麟躲在大来当铺，守株待兔。一旦跟潘汝蓝碰头，就把他绑了。众人对此一头雾水？但是闭眼狐狸料事如神，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照做就是了！他二人走了之后，我按耐不住好奇，问闭眼狐狸原由。

“枭爷……屠作龙死了。屠作凤要杀潘汝蓝十有八九是他猜出杀屠作龙之人，就是家贼潘汝蓝。不然屠作凤接管大来当铺，潘汝蓝是大朝奉，用得上的人，杀了岂不可惜。”

闭眼狐狸的话合情合理，就连顾翎羽也微微点头承认。只是她出于好奇，问闭眼狐狸：“眼下要救屠作凤，少一个人少一份力量。”

闭眼狐狸摇头否认顾翎羽所说，他认为就凭匣子山这几条枪，跟东洋兵没法真刀真枪硬干！——之所以想到“深入虎穴之计”，是匣子山有一个武功卓绝的顾老英雄，有了顾老英雄才出此险招。……仔细想也是，东洋兵个个有枪，依照我硬碰硬打算，能有几分胜算。

顾黑砂多半是看出了闭眼狐狸的用意，所以他才挺身而出。依我看，这次东洋兵有苦头吃了！……坐等顾黑砂虎穴求人，随后东洋兵只能眼睁睁看着匣子山寻宝。可是，后来发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顾黑砂根本没有深入“虎穴”，不是他胆怯，而是屠作凤、屠作熊被东洋兵带走之后，并没有遭到毒打拷问。而是很人道的礼遇。

东洋兵清楚屠作凤是唯一知道天地会宝藏线索的人，只能利诱不能威逼！目的是天地会宝藏，不是要屠作凤死！而屠作凤很明白这一点，之前跟匣子山又有密约，于是将计就计假意答应东洋兵大尉熊谷荣男，去见王八卦。

熊谷荣男见屠作凤答应跟皇军合作，同意带自己去见王八卦，就对屠作凤、屠作熊更加人道礼遇。——本为阶下囚的屠作凤成了座上客。一顿吃喝过后，熊谷荣男口口声声称屠作凤、屠作熊为“朋友”。

东洋兵大尉熊谷荣男还对屠作凤、屠作熊说他是日本大阪人，跟九州人不同。他不喜欢杀人，也不愿看到他们士兵杀害中国百姓，所以他很想跟屠作凤合作，甚至是成为跨越国际的朋友。——如果不是为了天皇陛下，没有帝国的圣战，他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日本商人！他又说他们大和民族很喜欢中国古代的瓷器！等大东亚共荣圈实现后，他回到日本大阪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古董商人。

屠作凤、屠作熊最后堂而皇之走出了东洋贼的宪兵司令部，安然无恙回到了自己家里。居然没有东洋兵特务跟踪，一直尾随其后的顾黑砂出现在了惊魂未定的屠作凤面前，不等顾黑砂问他一个字，他就和盘托出说：东洋兵上“钩”了。

熊谷荣男对屠作凤、屠作熊兄弟很人道、很礼遇。出于对“朋友”的真诚、信任，熊谷荣男也答应了屠作凤提出的条件——

屠作凤只是答应熊谷荣男去见王八卦，前提是让王八卦同意见熊谷荣男。对于屠作凤提出的唯一条件，熊谷荣男竟然答应了屠作凤，他说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两个字，他相信屠作凤有诚意，所以他相信屠作凤。仅此一点熊谷荣男居然答应了屠作凤，并声称：大日本帝国不会亏待一个诚心合作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破坏帝国圣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