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十八窖之向王宝藏（下）（2/2）

钱莽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侧面做出答复，他说：“枭爷，倘若大蟒蛇变成一堆白骨，会招蛇术也无济于事。”

从他这个句话里，听得出他并不会“湘西招蛇术”。不过，他的回答也不无道理。……试想，比被子卷儿还粗的大蟒蛇，被“向王宝藏”在肚子里活活坠死。即使草药师黄蛤蟆到此，就能用“湘西招蛇术”，把已经变成白骨的大蟒蛇连同向王宝藏招到我们眼前。

钱莽见我无言以对，就面对微笑解释了一番，他能在这个季节，根据蛇的习性，找寻蛇窝，以及大蟒蛇经常出没的范围。

钱莽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马自雄就开口：“大蟒蛇吞了向王宝藏，临死之前想必极为难受。难受之余必定慌不择路的乱窜。——你怎么办肯定，慌不择路的大蟒蛇临死前，还会按照平常觅食路径乱窜？”

钱莽面对这个质问，也哑口无言，手又按到枪柄上……。嘴里挤出这个几个字：“枭爷可是吉人天相，命理不俗的三奇贵人！说不定大蟒蛇会给枭爷这个三奇贵人一个面子，偏偏死在了经常觅食的地方。”

我是很期望钱莽的话，一语中的。如此一来，也不虚此行。

“这次就在枭爷面前，说个大话！找不到大蟒蛇蛇骨头，枭爷就用手里的宝剑砍了我这颗，不值几块大头洋的头！给皇协军的马大队长当尿壶用。”

马自雄看了一眼钱莽这个马屁精，一副懒得搭理的表情，把嘴巴闭了起来。

钱莽见马自雄把嘴巴老老实实闭了起来，颇为自得。随即向四周一通扫视，大概是在观察地形。对此，我可以说是门外汉，大可不必胡乱揣摩。

马自雄一言不发，跟在我身后全然是一副拭目以待的架势。

钱莽这时候就像是一条饥饿至极，正在四处寻找可食之物的大蟒蛇。左顾右盼，步步为营。尾随这钱莽走了百步左右，就看到了一只比洗脸盆小一点儿的大石蛙。

不过“砰”地一声，洗脸盆小不了多少的大石蛙就被“领头羊”钱莽，抬手一枪打穿。

“枭爷你看！”我早就看到了，是一只大石蛙。而且这一枪，还没有将它打死。其实钱莽大可不必浪费一颗子弹，来打死它。……大概是之前被大蟒蛇吞吃过，心有余悸。故此才小题大做的。

钱莽一脚踢开没有死透还在挣扎的大石蛙，扭头对我和马自雄解释了一番，他说：“从经验看，应该没有走错。”

我对钱莽这句话，不解其意？满脸疑惑看着他？——他见我不明所以，忙再次解释说：“大蟒蛇吃石蛙，石蛙群被那条大蟒蛇惊扰之后，逃到了这里……”

马自雄听到这里随即插嘴：“哪怕是人，惊吓之余都会四散逃窜的。谁没听过慌不择路。”

“嘿嘿……好个慌不择路。日本人打过来，马大队长于是‘慌不择路’投靠日本人。”

我不想看到钱莽跟马自雄再次发生口角，忙用体面话给马自雄打圆场——

“马爷当初迫于无奈，眼下弃暗投明。不可同日而语。”

钱莽把目光移开，这时又有两只大小不一的石蛙前后跳出。见到这两只石蛙的钱莽，精神大振！更加坚定他之前所说，振奋之余，他还给我们俩讲了一则关于蟒蛇跟蛙的民间传说——

……记不清是什么朝代，他强调比孔老夫子还早！说，原本蟒蛇是有腿的，而这石蛙没有腿。没有腿的石蛙用肚皮在地上蹭着走，虽然没有腿，但是勤劳、善良。而长了四条腿的蟒蛇却恰恰相反！险恶、歹毒！

玉帝见状决心惩戒蟒蛇，就施法将蟒蛇的四条腿，给了没有腿的石蛙。于是蟒蛇就没有了腿，变成如今这幅“尊容”。——自此之后，蟒蛇就跟石蛙结下了仇疙瘩！

马自雄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头一次听到这则民间传说，对此我只是当作“耳旁风”顺耳听听罢了。

土家族钱莽看出我对于蟒蛇跟石蛙老祖先的恩恩怨怨，丝毫不感兴趣。又很露骨的解释他说这个民间传说的真实用意。

我跟马自雄难得一次默契，不约而同对钱莽这番“高谈阔论”置之不理，都把嘴闭了起来。

钱莽也很识趣，察言观色见我们对他的高谈阔论毫无兴趣。随即话锋一转，切中要害——

“枭爷吉人自有天相，看来‘向王宝藏’就在眼前了。”

我尽管命理不俗，但也不是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活神仙！其实早已“黔驴技穷”，不然也不会用钱莽这条“黔驴之技”。从马自雄脸上，我看得出他对寻找“向王宝藏”陷入失望。出于他不肯说出的原因，才没有独自离去。也许，他清楚独自离去会出现什么后果。

谁能十拿九稳走出这险象环生的神堂湾？谁肚子里都没谱。

那句“宁入鬼门关，不下神堂湾”的说法，谁都得掂量一二。——远的不说，就拿走在我前头的土家族钱莽来说，他这条命就是从大蟒蛇肚子里掏出来的。

本来闷葫芦儿一样的马自雄，突然变得满腹牢骚。开始抱怨说北洋没有了洪宪袁皇帝，乱打一气。接着他话锋一转，在乱世道不死能活着的，谁不想活得像样点儿，你想活得人模狗样，少了大头洋怎么能行。

马自雄的这句话，让我一头雾水？仔细想了想，我认为他这几句埋怨牢骚，是有意说给我听的。话里头的那个“洪宪袁皇帝”指的不是别人，就是我湘西刘枭！他的这句话，是在“借花献佛”，乱世道活着难，想找一座“大靠山”咧。

在我心领神会之际，一脚浅一脚深走在前头的土家族钱莽，却停住脚步，扭头对走在最后头的马自雄，竖起大拇指嘲弄：“马大队长，这个马屁拍得好呀。”

我也跟钱莽一样，很想听听马自雄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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