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 风雪到天明（1/2）

老头不屑的嗤笑：“你为旁人拾骨，他日谁为你收尸？”老头白的头发上堆了些雪，鼻头通红，但目光还是一贯的犀利。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告诉我：你以后死了可没人为你收尸，你会死的很惨！

要不是看对方已是耄耋之年，我早就轮膀子和他打一架了，就算是脾气顶顶好的人也经不起这老头句句讽刺诅咒吧。

“我也不知道我死了以后是否会有人替我收尸。”我声音不温不火，带着些无奈：“但至少这些人有人为他们收尸了，我也算是积德。”原本我不信积德不积德，可是到底是在寺庙里呆久了，成日听着道观里的道士念经，耳濡目染人倒也变得迷信起来。

“呵。”老头冷笑了声，对我说的话表示不以为然，将手里的扫把扔给我：“既然你要扫你便扫吧，就算神坛碎裂，也要保持此处的一尘不染。”老头提着灯笼，冒着风雪离开。

我摇头叹气，抬头望着天上还不断往下落的飘雪，这场雪若是还不停下，明天一定能堆上三尺高。

雪停？！

为什么这老头不等雪停再来扫雪呢，哪有人，一边在下雪天一边扫雪的？

青城观的人都很奇怪。

我将手中的扫帚靠在一旁，先在一旁的圃里挖了个坑，然后将木盒埋入其中，口中振振有词：“你们也算有栖身之地了，以后青城观内再祭祀便连着你们一起祭拜了。”我对着那又磕了三个头：“哥们要泉下有知也保佑一下我，我要求很简单，能温饱能活着就成。”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好。

“也不简单。”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起身回头，这老头又回来了。

我倒是被老头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咽口水心有余悸：“大爷，人吓人吓死人啊，您怎么又回来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在这群魔乱舞的世间安然活着，简直是痴人说梦。”这老头怎么回事，总是自说自话，我搭理他了么，我只不过是自说自话，这人怎么还非和我杠上了？

我干咳一声：“您说的对。”我懒得和老头费口舌，无意义的争吵就算赢了又怎样，我拍拍肩头的雪准备离开，却被老头拦下，老头立马开腔：“你不说要扫雪么？”

“我是要扫雪，但也没说现在啊。”我傻啊我，这正下着雪呢，我扫到天亮也扫不完啊。

“年轻人就是不靠谱。”老头嘟囔着又将扫把拿在手上扫雪。

这老头怎么就那么执着！

“大爷，您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说出来，我帮您分析分析。”我跟在老头身后转悠，手冷的只能缩在衣袖里，大雪纷飞中扫雪，也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这么做。

年纪这么大脾气还这么古怪，行为又执着，言语还刻薄，照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老头八成是年轻的时候郁郁不得志，中年的时候处处碰壁，到了老年才这么冥顽不灵脾气古怪，嫉世愤俗。

老头被我这么一说还不乐意了，朝我翻了个白眼：“滚蛋。”语气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