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地（1/2）

整个广告最难熬的就是冬天雪林的镜头，因为真正的拍摄场地是一个滑冰场，冰面温度零度，场地温度近二十度，背景里的雪林是后期电脑加上去的，可梁晓晓穿着的羽绒服却是货真价实的！脚下的人造雪很松软，一踩就陷下去碰到硬邦邦的冰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晓晓总觉得人造冰比天然雪光滑很多，几乎每挪动一步都会滑。就算雪地光滑得不正常，梁晓晓也什么都没有说。改变不了现实与环境，那就受着。走在雪地里，梁晓晓总是小心翼翼。

正式开拍，梁晓晓欢笑着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回过身寻找同伴的身影。工作人员扔了一个雪球砸在她的后肩膀，梁晓晓回眸一笑。就连摄像师都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真的很开心啊！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雪地，还好后脑勺没有着地。这条作废。她从雪地里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手套上有一股异味，好像在汽车修理厂闻到过，难道是润滑油？

再拍一条，梁晓晓免不了心理阴影，总觉得要摔倒了，动作有些放不开，被导演喊停。连续好几条，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总是过不了导演这关，眼看快要到午饭时间了，一个镜头都没有完成，大家的心情难免有些烦躁。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挡，梁晓晓把羽绒服脱了，里面的吊带背心已经被汗完全湿透，快能捏出水来了。她头上还戴着毛线帽子，都不用摘帽子，梁晓晓都知道她的头发会是个什么样子。她借着上厕所的时间，从冰场另一个门出去了。她记得外面有并列好几家便利店，还有玩具店。既然要玩，那就玩点有意思的。

休息时间结束，梁晓晓刚好回来。导演看到了梁晓晓的刘海，已经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导演立刻就怒了，指着梁晓晓骂道：“你，新来的，想拍就拍，不想拍就滚蛋！”

梁晓晓被骂的一愣，怎么了？

副导演走到梁晓晓身边，很不耐烦地说：“头发都已经打结了，怎么飘逸？”

梁晓晓赶紧道歉，冲去找化妆师处理头发。

梁晓晓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萧励枫和张杨菲曦来了。萧励枫带着墨镜，他拉着张杨菲曦的手，态度好亲昵！本来一上午工作不顺利，梁晓晓就窝了一肚子火，再让这两个人一刺激一股火气就冒了起来，她险些冲到萧励枫面前赏他个大嘴巴子，打他个不要脸的！配种请去配种站，到她面前晃悠什么？可她刚迈步，就看到导演刀刃一样的目光扫了过来。梁晓晓深呼吸，硬生生把澎湃的怒火压进最心底去，这个憋的难受啊！

别的工作人员都围着萧励枫和张杨菲曦转，巴不得能让萧励枫多看几眼，就连预订好的开工时间都被拖延了。只有导演，一脸嫌弃地站在摄像机后盯着萧励枫。萧励枫抬手跟他挥了挥，算是打过招呼了。导演凶巴巴地把工作人员都骂回来以后，无奈地坐下。

梁晓晓努力不去看萧励枫，浑身僵硬地坐到了导演跟前，还不住地吞口水。她吞的真的不是口水，而是怒气。

导演看梁晓晓横眉冷目，以为她是因为工作不顺利心情不好，所以找些工作以外的话题跟她聊天：“听说是张杨菲曦接了一个新本子，演一个花样滑冰运动员，今天萧总是陪她来看拍摄场地的。”

梁晓晓的目光一直盯着摄像机里的回放，其实她根本没看进去。她好像长后眼了一样，一直“盯”着那万能插头，为什么她能明白地知道他手掌的温度和力度，还清楚他现在脸上该是多么温柔的笑容。娱乐新闻里的画面总是毫无违和感地替换到今天这个场面。火气太大，烧得她心里一阵阵发紧。

另一边，张杨菲曦握着萧励枫的手，面带微笑地悄声问：“你是真的来陪我看场地的？为什么偏偏选在梁晓晓拍广告的时候来？你是来探班的吧？”

萧励枫用那张灿烂温情的笑脸对着张杨菲曦：“你不是也挺乐意来吗？发什么牢骚？”

张杨菲曦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我是怕某人遇到了真命天女自己还不知道啊！”

萧励枫冷笑：“饶了我吧！她要是真的是我真命天女，我就怕是有命上床，无命下地了！”

张杨菲曦一愣：“那个……不好意，难道你满足不了她？”

萧励枫神色一变：“开什么玩笑！本少爷我在床上那可是……”

张杨菲曦立刻喊停：“打住，你是龙还是虫，我不关心。”

萧励枫哼了一声，又想起梁晓晓电话里说的那碑文：“献身于配种事业，精尽人亡而死，万能插头长眠于此，洁身自好者请绕行。”呸，他要是精尽人亡，她梁晓晓得让他戳出老茧来！

萧励枫和张杨菲曦靠得很近，坐在看台上。远处的工作人员听不到他们聊天的内容，只见张杨菲曦的表情一会儿一变，都以为萧励枫说了什么情话逗得张杨菲曦表情生动。狗仔队们自动各种脑补精彩剧情。

拍摄终于开工，梁晓晓又摔了两次，有一次摔倒的时候发出“嘣”的一声，听着膝盖都疼。萧励枫有些微的得意，梁晓晓，让你骂我骂的那么难听，在我手底下做事，不用我出手都有人能狠狠收拾你。别看是个公益广告，去年有你的胡老师罩你，别人抢不过你，也不敢不给胡雨面子。今年就不一样了，梁晓晓属于空降下来，还挤走了原定的女主角。现在剧组里的各种人际关系就够你受了！而且这赵莫阳导演就是个强迫症加施虐狂后期患者，我就不替你出面，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导演又喊停三次，总之包括梁晓晓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在状态。导演毛了，跳上看台去请萧总离开。

萧励枫仍旧戴着墨镜，抬了抬头看着导演：“赵莫阳，这场地是我花钱租下来的，你的工资是我给的。我就算是在这里蹭空调，你也无权赶我走。你如果脑子不够用，控制不了你的这些人手，我换个导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