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异地他乡（1/2）

兰姐常跟我说，没本事的女人男人钱，有本事的女人让男人钱。

刚入行的时候我不太懂，时间一久，我才明白，这话真是没错。

很多人都曾问我，以你的条件可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却不回答。

在那个年代，梦想就是个骗子，它能给你希望，却填不饱你的肚子。

………………

我出生在农村，家里很穷，吃不饱穿不暖，爸妈常年积劳成病，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那时候我就发誓，说什么都要出人头地，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96年，我考上了北方某重点大学，高兴的爸妈几晚都睡不着觉，可短暂的兴奋过后，却要面对高额的学费所带来的压力，爸妈为了让我上大学，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也没能凑够学费，最后，我爸不得不红着眼睛跟我说，妮儿，要不咱别念了。

我不同意，我好不容易在贫苦的村子里熬出了头，我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我哭着跟我爸说我能挣钱，上学的事不用他们操心。

穷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受够了。

没过几天，我拿着爸妈给我的几百块钱，坐着火车，来到了我上大学的城市。

那年，我十九岁。

下了火车后，我才仇恨这世间的不公，道德的沦陷，破旧口袋里的钱被偷了，我双腿一软，跌坐在人流拥挤的出站口处，哭的死去活来。

也是在那时，我认识兰姐，她带了我吃了碗面，知道我的情况后，就问我想不想赚钱。

我连考虑都没有就告诉她我想，只要能赚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后来，她就把我带到了酒吧，给了我一份推销酒水的工作。

在那段日子里，毛手毛脚的客人很多，买酒的却少之又少，我为了省钱，只能偷偷的吃客人剩下的东西，恰巧有一次，被兰姐看见了。

“倩倩，要不要兰姐给你换一份工作？”

我委屈的看着兰姐，回想起那些动手动脚的客人，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了，可兰姐却告诉我，那份工作更辛苦，但挣钱很快，一个钟头就能赚三百。

我不敢想象，三百块，已经足够我活一个月了。

当天晚上，兰姐就让这穿着单薄的衣服，踩着高跟鞋去招待客人。

我才知道，兰姐是让我去坐台。

我不情愿，在农村长大的我，内心非常传统，也从没穿过如此不堪的衣服，就连女人最长穿的高跟鞋，我也踩的别别扭扭。

“倩倩，实在不行的话，就别勉强，卖酒虽然慢，但靠你的样貌也能挣到钱！”

我不知道兰姐是为了我好，还是讽刺我的清高，我只知道，要是让爸妈知道我这么不要脸的去陪男人喝酒跳舞，他们会打死我！

可不这样，我又能怎么办？我要生活，我要上学，我还要给爸妈看病，卖酒的话，实在是太慢了。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一天，我本性善良，从心里厌恶那份恶心的工作，但最后，我不得不向现实的社会所屈服。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很久之后，当我坐上了兰姐的那个位置，我才发现。

她当初的那句话，是真的为了我好，很可惜，那时候的我，没能理解，也注定了我往后的日子，暗淡无光。

酒吧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说是坐台，可那些男人却总想着出台的事，我跟兰姐说过几次，兰姐告诉我，干这行的女人什么苦都得吃，受了欺负就得忍，事闹大了，警察也不会管，没办法，谁让咱吃的就是这口饭。

我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委屈的流着眼泪，擦干的泪水，还要保持一张笑脸，却招待各式各样的客人，周围的那些姐妹都嘲笑我，她们背地里说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

有天晚上，酒吧里来了个大客户，兰姐让我们这些没事的姐妹都去，让客人挑。

到了包间，兰姐一脸狐媚的靠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拈着手指在他的胸口画圈。

“李老板，您可是很久都没来光顾我们这了，姑娘们都想你了。”

李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人，旁边的那些姐妹听着兰姐的话，一个个都跟着附和，看样子，她们都认识，但我来的时间短，倒是第一次见。

李老板听着兰姐的话，坏笑着勾了一下兰姐的下巴，说道：“想我？想我的钱才是真的吧，哈哈！”

“李老板可真会说笑。”说着，兰姐招呼我们往前走几步，让李老板跟他带来的朋友选。

在这些姐妹里，我长得不算漂亮，但也是中上等，被一个满脸赘肉的胖男人坏笑着选走了后，兰姐就推着不太情愿的我过去，还跟那男的打了声招呼，转过头就跟我说：“倩倩，今个可得把老板陪好了，出了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兰姐给我打了个眼色，我知道，兰姐是在告诉我，出了事，第一时间赶紧叫她。

我刚干这行没多久，没有其他姐妹那么放得开，只能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给身边的胖男人倒了杯酒。

胖子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就笑着跟周围的人说：“你们信不信，我保证这妞是个雏！”

周围那些人一个个都笑了起来，说他开玩笑，我要是雏的话，他们也都是雏。

我听着这话就紧张了起来，担心胖男人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

“小妞，看你这样就是新来的，哪有你这样陪客人的，来，哥哥教你怎么陪。”

胖男人一把手就搂住了我的腰，将我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老板，咱们还是喝酒吧。”我有些害怕，就拿着酒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摆了摆手，笑着跟我说：“不急，喝酒的事慢慢来，咱先熟悉熟悉感情。”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脸贴了过来，粗重的喘息声让我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我就是个陪酒的，你……你别这样……”我挪动着身子想要离他远点，他却一点一点的往我跟前凑。

“真香啊，还是老子有眼光，你看看他们选的那些，简直跟你没法比啊！”胖男人努着鼻子在我的发间嗅了一下，恶心的我都快要吐了，转身就想跑，可一想起兰姐说他们是贵客，怕给兰姐添麻烦，就忍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