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世（1/2）

秦悦奔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在门口祭祀牌前，正合十祈祷着的妹妹小钰。

她的脸上流着泪，全身灰不溜秋，双手满是泥土，甚至有被割伤的痕迹。

如同沙漠里出现的绿洲，她就那般跪着，膝盖着地，半转身着向秦悦看来。

“哥……”她失声大喊，眼眶都红了：“你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去哪里了？娘她快不行了……”

向来虔诚柔顺的她，也对秦悦有了一丝生气之意。

蜂蜜般的肩膀，柔嫩的背部，青色的头发，她仿佛如同神话中的小公主一般，虽然脸上有一些黑痣，身体还很稚嫩，却越发惹人怜惜。

秦悦拉起小钰，向竹屋而跑去，一边说：“我已经帮娘找到了药。你之前又去黑泥林挖草药了？”

“那没什么的。”小钰把自己渗满血的指甲深藏在手掌心中。

刚进房间，秦悦却先是见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各物。

——母亲时时虔诚翻阅的《礼经》，许多的丝线和棉线，一件为秦悦新制的衣裳，两个最常用着的有豁口的碗，像被糟蹋过一般全部散落地掉在房间任何角落。

小钰低低地啜泣着：“半天前，那秦家族的王爷夫人过来，说老爷是秦家族的罪人，所以把家里的一切都翻了，最后还把秦老爷留下的一把青器天悟剑给抢走了……”

秦悦大惊失色，疯狂地抢冲进内室。

然后他见到了躺在床上入睡着的母亲，一脸苍白却慈祥着，似乎并不忧愁自己的病。

“为什么？为什么！”秦悦这时已经是气得全身冰冷，他想起了那些像强盗一般的秦家中人，想起那些可恶的嘴脸，那些人简直就像是畜生一般！

自己一定要把他们杀杀杀，杀成碎片！

秦悦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提升自己的修为！

秦悦把那火焰烈果取了出来，放在碗里弄碎。这火焰烈果是极烈之物，绝对不能妄自服用，而要经过调和才行。

“哥，这是什么果实？怎么闻起来这么臭，像臭鸡蛋一样？”小钰露出怀疑的表情来。

秦悦没有解释，他的全身心都投入在果实之上，他把果子全部弄碎后搅拌着，然后不断地用水稀释着。

给我更快点啊！秦悦心里喊着，看着那果实汤慢慢变得浑浊，然后慢慢地喂入母亲的口里。

小钰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她最怕哥哥绷紧脸的样子：哥哥就是这点不好，脾气太臭了，太自以为是了……

就在小钰为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而暗恼时，忽然间，她看到母亲口里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溅满了被褥。

“啊……”小钰发疯地上去：“哥你药……”此刻，她的眼眶全是泪水，人已经接近绝望了。要是刚才她能制止哥哥胡作非为就好了……

此刻她看到哥哥秦悦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顿时，她气晕了，指着秦悦说：“你……”她想了半天，甚至没想出很坏很坏的话来。

秦悦此刻沉稳地把着母亲的脉，然后自行说着：“脉象平稳，药效已经到位了。只是母亲的身体虚不受补，这一个火焰烈果就足矣了。”

他记起母亲经常会把手平放在书上，然后望着屋外蔓藤编织起来透出来的天空，她疲倦而温柔地对他和妹妹喁喁私语，传授做人之礼，孜孜不倦，如同圣人一般。

早些日子，秦悦还一直最怕这个，最不耐烦，可是现在，秦悦却多么期盼能听到母亲的声音。…。

此刻，在睡梦中，母亲低低地呼着“悦儿”一声。

秦悦眼里甚至有了泪，他勉强微笑了一声，而这时他也才觉得有一种浓浓的疲惫涌上身体——奔跑不息回来，已经让他的身体疲惫到极限了。

自此，秦悦终于放下心来，而他把另一个火焰烈果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啊？火焰烈果？火焰沙地的独特之物？哥你去火焰沙地了？”小钰失声大叫，此刻她也发现母亲口里吐出的都是污血，而她则一面去换新的被子，一面眼眶都湿润了。

比起自己挖草药来，哥哥竟然去了那百死无生之地，还拿回了火焰烈果，自己竟然还误解了他……

“一点都不危险的。”秦悦并没有说，自己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哥哥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小钰只说了半句话，声音已经哽咽。她忽然涌起了一阵的委屈，只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渺小，甚至世界都应该抛弃她了……

“哥哥现在的身体棒着呢！好了，娘没事了，你再照顾照顾，我要去修炼了。有什么事你去有废弃的岩塔找我。”秦悦说着，向外走去。

此刻，天空上那许多火焰花叶落下，砸在了秦悦的脚上，顿时，把没有防备的秦悦，砸得拌了一个趔趄。

那是象征着杀戮的火焰花，其叶子一面代表温柔，如同无穷活力的窈窕淑女，但另一面，却代表坚硬。哪怕就是随手一拳一脚都有三百斤力量以上的青冥三生界结气修为，被这火焰花叶砸中，也会晕迷一阵子的。

秦悦哈哈大笑：“否极泰来，这一下是转运了呢。”他把那火焰花叶拿起，只觉得手上一沉，出乎意料地重，但还是放进怀里，径自向远处而去。

看着倔强而去的秦悦，身后的小钰已经哭了——哪怕火焰花叶再强大，可是下落的速度却很慢，哪怕是青冥一生界的她，也可以避得开的啊，哥哥一定是疲惫不堪到极点了。

此刻，在床上的母亲，她的眼角滴出一滴浑浊的泪。母亲只恨自己无能保护好儿子，她刚才只能强忍着，装作平静地睡觉，只是想让儿子不要为他分心、担心。而那种心疼，是多么地绞痛她的心扉啊！

火焰烈果此刻以一种强大的热流涌入了她的身体，一瞬间万病尽去，甚至她的修为也在缓缓突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