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吴善（1/2）

“周末到我家去吃饭吧，叫上肖瑞奇、何皓轩他们。”吴善给唐宇打着电话，“他俩的电话没打通。我给我妈说我们寝室的兄弟们特和谐，她特想见你们。”

“好啊！我给他们说说。”

每个周末，吴善都会回家。有时是为了带点衣物回家洗，有时是为了拿点东西到学校，有时就是为了回家而回家。

十一月刚到，树叶便开始发黄了，有些经不起秋风摧残的，便稀稀疏疏地往下掉叶了。

吴善家在成都金牛区北边的一个老式小区。说那是小区，倒不如说那是一个混杂区，各式建筑都有——三层红砖瓦房、木质联体房、平房、简易板房，一切你能想到的老房、烂房在这儿都能找到。

小区道路拥挤，路边停满了自行车，几辆自行车间还穿插停泊着两三辆脏兮兮的电瓶车，留给人过路的宽度不足一米；路面坑坑洼洼的，有好几处的井盖已经破损，稍有不慎便会掉落其中。

居民区与外界连接的是一条两边种满银杏的小路。

吴善站在银杏路的路口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吴善的视野中。三人并排行走，肖瑞奇走在中间，何皓轩走在右边，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唐宇一路看着手机走在左边，手里掂着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丹麦曲奇饼。

“肖瑞奇，你还带着俩保镖啊？”吴善迎上前，开着玩笑。

“是啊，”肖瑞奇拍拍何皓轩和唐宇的胸膛，“你看，有俩保镖护驾，多拉风啊！”

唐宇捂着胸口，刚被肖瑞奇拍疼了；何皓轩瞪了肖瑞奇一眼。

“吴善，你家可真难找啊！”唐宇开口道，“弄了半天，才找到这儿。”

“辛苦你们了！这儿是老地区，周边也没啥标志建筑，很不好找。对这儿不熟悉的人啊，还容易搞丢呢！”吴善笑了笑，脸上露出歉意。

“我们辛苦啥啊？吃顿饭有啥辛苦的，你妈妈才是最辛苦的。”何皓轩接话到。

“哈哈，走吧，我妈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呢！”吴善领着仨人往家里走。

吴善的家在一座老式四层水泥楼里。

楼房外墙上安满了排水管，但由于年代久远，有些排水管开始漏水了，水顺着外墙壁流到一楼，入口处的门槛那儿长满了青苔；楼道阴暗，墙上满是脚印，上面印满了黑乎乎的“办、证、刻、章”的小广告。

肖瑞奇在上楼时还不小心“噗通”地摔了一跤。

楼房内部呈回字形，每一层都一个平台。吴善家就在二楼的平台拐角处。

“妈，他们来了！”吴善推开门。

“来了啊？”吴善妈穿着件灰色的衣服，腰上系着围裙，手在围裙上擦着，从厨房迎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几个小伙子，便热情地招呼着，“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好！”

“你好，”吴善妈笑得眼快眯成一条缝了，她看到唐宇正要脱鞋，“不用脱鞋，直接进来就是了！”

何皓轩把水果、饼干放到桌子上，说：“阿姨，这是我们给您买的水果和饼干。也不知道您喜欢吃啥，吴善也不说，所以就买了这些，您别介意啊！”

“哎哟，你说你们人来了就行了吧，还买啥东西啊？”吴善妈乐的合不拢嘴，“买这些东西又得花不少钱吧，你们都是学生，钱全是父母给，下次来就不要买东西了，直接人来了就是了哈。快进来坐，从学校来一趟也挺累的吧，快来坐，快来坐！”

“妈，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何皓轩！我们寝室最高最帅的！”

何皓轩露着迷人的笑容，“阿姨好！”

吴善妈招呼着，仰头看着何皓轩，称赞道：“这小伙儿长得真高！很帅气！”

“谢谢阿姨！你也很漂亮啊！”

“哎哟，哪有哪有，阿姨都是老太婆了，哪还漂亮啊？”吴善妈笑得满面春风。

“阿姨，您不老，还年轻着呢！”何皓轩说道，“您完全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呢！您十八吧？”

“哎哟，这小伙儿嘴儿真甜！”吴善妈突然想起了什么，“吴善啊，你就照顾照顾你同学啊，我锅里还烧着菜呢，厨房忙着呢！”

“嗯！妈，你去做饭吧！”

“吴善，你家就你和你妈住啊？”肖瑞奇在房间里环顾了一番——吴善家是套两室一厅的房，面积不大，家居也不多，但显得有些拥挤。白墙上挂着一张吴善和妈妈的合照，但没瞧见吴善爸的身影。

“嗯。”

“你爸呢？”

“不在。”

何皓轩站在肖瑞奇身后，捏了捏他的屁股，示意他别再问下去。

“吴善，你去把你屋里那张圆桌搬出来吧，菜快做好了！外面那张桌子太小了，（菜）放不下。”吴善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来，唐宇，帮我一起搬一下。”吴善拉拉唐宇的衣角，“我一个人搬不动。”

“我们四人一起搬吧。”何皓轩说道。

“好吧。”

吴善的房间比较小，中间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洗掉色的床单；房间墙上开着一扇朝南的窗，但对面却被另一座楼给挡住了，阳光不能直射进来，屋子显得很阴暗；窗前放着张小书桌，桌上摆着电脑；房间左墙处立着一个黑色木制大柜子。柜子表面的黑漆有些脱落了，看得出这是个年代久远的柜子了。

吴善打开柜门。左边整齐地放着衣物，右边有个很大的空隙，大到能容得下一个人藏身了。上面挂着几件衣服，下面则放着一张折叠桌。吴善把桌子挪动得靠外边儿，唐宇搭过手，和他一起把桌子抬出柜子。

“这可真沉啊！”唐宇说道。

“我来和你们一起。”肖瑞奇赶忙上前去帮忙。

“肖瑞奇，你小心一点儿，你手那儿（位置）有铁锈，小心划破手。”吴善提醒到。

“没事儿。”

“我来抬，你到外面去帮阿姨摆凳子吧！”何皓轩轻轻推开肖瑞奇，“这么重的东西，你也抬不动。”

肖瑞奇看了何皓轩一眼，便走出去帮吴善妈摆凳子。

“大家都多吃点啊！”吴善妈招呼着大家。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有回锅肉、豆歧鱼、东坡肉、烘肘子、麻辣凉拌鸡、鱼香肉丝、炒土豆丝、炖粉条、肉饼汤，还有一些色泽鲜美的菜，肖瑞奇叫不上名字。

“我听吴善说，你们都来自外地，不太能吃辣，所以这次我做得大都是不辣的。”说着，吴善妈便给肖瑞奇夹了一片肉，“来，瑞奇啊，尝尝阿姨做的回锅肉。”

肖瑞奇觉得挺好吃的，“好好吃，阿姨！”

吴善妈妈乐极了，“好吃就多吃点！不要客气。”她不住地往肖瑞奇碗里夹菜。

“谢谢阿姨！我自己夹就可以了！”肖瑞奇不好意思地说着。

“肖瑞奇，你别客气了，我妈这次专门为你做的‘四川-上海回锅肉’。”说着，吴善把头扭向妈妈，“妈，其实肖瑞奇‘特能’吃辣！”坏坏的眼神盯着肖瑞奇。

“哦？”吴善妈很疑惑。

“是啊，阿姨，他很能吃辣的。上次国庆节我们去逛春熙路吃抄手，他点的是最辣的那种。”何皓轩说道，嘴角上斜。

“他还把整碗都吃完了的！”吴善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