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赴柔远（1/2）

翌日正午，一线骑兵在茫茫雪原上奔腾，犹若一道疾闪的黑色雷电般。

一手提剑，一手握缰的李啸天面有疲惫之色，深深吸一口气，转首眺望后方，隐隐约约仍是能看到一线黑潮涌来。那是北蒙骑兵！

自从夜里自己带一百奇兵折杀突袭回去，虽是将陆江潮等人救了出来，但是也折耗了百十号中原武人的性命在北蒙骑兵手上。

这一战，几乎是将这帮心比天高，有气概天下的武人狠狠打灭了雄心壮志。什么边关屠戮百千万，什么一剑封杀千骁骑，都他娘扯淡，当年北漠狂刀沙擎苍能一刀破三千甲，在江湖上流传不衰，但是很少人知道那是沙狂刀自身已然在意境的巅峰，在反反复复的杀伐中，冲破那层瓶颈，杀出赫赫凶威。

李啸天将大剑背到背后，揉了揉自己左胳膊，当时突围出来，自己和易氏兄弟断后，他一人冲锋奋战，易氏兄弟则不断放箭杀敌，边打边撤，几乎熬到自己真气枯竭，又是在陈明宇和王戢设下的陷阱帮助下，才堪堪逃出北蒙骑兵的视线。

结果还没来得及喘息，北蒙骑兵又追击上来，故而几乎是每半个时辰，李啸天就会安排几位高手去队伍尾巴阻击后面追杀来的北蒙骑兵。

“李啸天！王戢回来了！”一条威猛汉子策马狂奔而来，身后是背上插了一支箭矢的巨汗王戢。

“苏沛琴，薛毅，带五个兄弟去后面阻敌！”李啸天沉着嗓子说道，那人当即率几骑高手越众而出，提刀持剑，风风火火奔向后方。

李啸天伸手过去拍了拍王戢宽厚的肩膀，憾然道：“大个子，辛苦了。”

王戢摸着脑袋憨厚笑道，“没事，就是，你能不能帮我把箭拔出来呀，硌得慌。”

“傻大个。”李啸天笑骂道，又向其他人寻来伤药，替王戢拔箭治伤，折腾好一会儿。

一队人寂然奔行在雪野之上，照原计划，李啸天是打算直奔柔远城，借助城内兵甲击溃这一股北蒙骑兵，奈何在北蒙骑兵的追杀之下，整支队伍都走偏了方向，至今还有好几十里的路程才能到柔远。

“也不知道行云和小灵能不能带人找过来。”李啸天低头自语一声，他之前就成考虑到这种情况，专门让轻功独步的风行云和洛小灵两个去柔远城搬救兵，结果到了这般光景，还没看到一个援兵。

雪尘飞滚，一袭红衣的燕赤雪提枪策马而来，柳眉皱起，“李啸天，北蒙骑兵越跟越近了，断后的弟兄怕是拦不住了。”

“他娘嘞。”李啸天低骂一声，己方一行人马匹完全比不上北蒙所产的黄骠马，步伐雄劲，耐力极好，“燕赤雪，你带队全速赶赴柔远城，我和明宇去断后。”

招呼一声，两大高手便策马而去。

***

陇西道，伊州边境。

唐凌天亲自驾车，手挥马鞭，在茫茫雪地中奔行。

“二郎，我们还有几日能达伊州城？”白发苍颜的杨松从车帘后探出头来，面色有些憔悴，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孱弱，一番几千里的赶行，着实有些吃不消。

唐凌天回首笑了笑，温言道：“照这速度，只需两天就行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阴沉沉苍穹之上，一只黑影刺破云霄，恍若流星一般，直勾勾飞射下来。

看到黑影飞落，原本脸色淡然的唐凌天忽而沉下了脸色，停住马车，右臂探出，将那只黑影接在手臂上，神色深沉地取下绑在黑鹰腿上的密信。

看完密信，唐凌天双眸陡然怒睁起来，烁烁凶芒闪耀。

“怎么了？”杨松年轻时候上过战场，知晓这等飞鹰传信，不是十分严重的情报，绝不会采用这般迅疾传信之法。

剑皇眯着眸子，将手中的迷信揉碎，眼望天地雪原，“暗探传信来说，有三千北蒙骑兵正在追杀那五百人！”

在当年离开西北边军的时候，唐凌天并没有彻底撒手，而是将一些棋子留了下来，在自己皇兄手下锦衣密探的配合下，时时有重要情报传递给他。而此时的黑鹰传信，已经算是最高一级的重要情报了。

“在哪儿？”

“伊州柔远城外。”

杨松皱起了眉头，双手兜在袖袍中，沉声问道：“为何北蒙骑兵跑到伊州来了？”

啪啦一声，唐凌天挥起马鞭，策马而行，“密信上没说，我想应该是徐天德在其中捣鬼。我们先赶赴柔远城再说？”

大雪愈加疾猛，马车冲进疯狂大雪之中。

***

打马而行，陈乾元和孙济等人一同离开关内道，扬鞭陇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