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苦苦支撑（1/2）

他吼了一声，却看到莫恒已经将被摔到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下，静静地站起来，甚至找了个椅子，自己坐那了。 </p></p>

完全没有半分惊慌失措，没有失掉那股沉着谨慎的气质，药緓看他微挑的眉梢凝着几分思虑，却并不愁苦，反而带着相当的成熟。</p></p>

药緓歪头想了下，记得自己没跟着少爷前，杀的其中一人，就似乎有这种面相和气质，那人喜怒不形于色，思虑周密，计划周密，意志坚定，擅于坚持！</p></p>

当时他拿枪在那人身上穿孔，直到浑身血流于尽，都不见他松半个字的口！</p></p>

直折腾得药緓有些服气！</p></p>

到最后都搞不懂，到底是谁折磨谁了。</p></p>

眼看着这个莫恒，好像也属于那类人，药緓的警惕心顿时提到红线以上！</p></p>

这男人有心脏病，长得也瘦弱，可混了这么多年，药緓也明白，一个人的头脑，比光傻着用蛮力，可强大太多倍了。</p></p>

否则，人早跟畜牲一样了！</p></p>

药緓这时接了个电话，转而跑到电视屏幕前，又将开关打开，上面的直播继续，药緓指指，冷声冷气地对莫恒道，“给我好好看清楚点！”</p></p>

莫恒对此，仅莞尔一下，便将目光对上那屏幕，他倒是想看看，聿烈还能耍出什么招来。</p></p>

给他留的那个烂摊子，还不够他跟他下面的这些狗收拾么，竟然还能腾出空来囚禁自己。</p></p>

还真是不自量力呵！</p></p>

“雷诺塔首席执行官路易斯，对此次的签署事件，表示道歉，希望聿氏能够原谅他们莽撞的行径。为表示歉意，愿意将这次投资的所全资金，交予聿氏灵活支配，路易斯最后再次表示深深的歉意……”</p></p>

里面一团记者围拢着人高马大但却心虚仓惶的路易斯，与在旁魅冷微笑的聿烈形成鲜明的对比。</p></p>

镜头对着聿烈那张镌刻着阴谋和果煞的恶魔的脸，一个大号的特写。</p></p>

莫恒在看到里面的聿烈在笑，在微微地笑。</p></p>

可那笑如千针万网，刺中了他，捕住了他，那样地生疼，仿佛连呼吸都扭曲了。</p></p>

“怎、怎么回事……”</p></p>

半晌后，他颓然问出声。</p></p>

可是药緓哪里会回他，药緓再度接起电话时，里面的人要求莫恒听。</p></p>

莫恒就在那里，保持着直挺挺的坐姿，连动都仿佛被冰雪僵在原地一样，根本不可能拿手机。</p></p>

药緓只好把手机开到免提。</p></p>

里面清晰地传来聿烈的声音，专横、杀伐、冰冽、冷肆——</p></p>

“路易斯，是泥菩萨过江；莫恒，你呢。”</p></p>

“……”</p></p>

没有得到回复，聿烈却状似心情极好，“我实在想让你这尊泥菩萨，沉江融化；可是……我又不想担一个杀害病人的罪名，呵呵，你说，我该怎么做呢？”</p></p>

“……”</p></p>

“好像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从莫晓曦身上下手，”他说着，仿佛听到这边的动静，忽然话锋一转，听似变得慵懒不少的声音，抖然慑冷如冰，“算了，莫晓曦不经折腾，还是选莫宦臣。身为莫家的家长，教出淫荡的女儿，和不忠的儿子。来人啊——把他投进沱河，看能不能淹死。”</p></p>

莫恒这才听见，电话里面传来呼呼地风声！</p></p>

他们、在沱河！</p></p>

一下子弹跳起，莫恒似一只猛兽一样，扑上去，死死抓住药緓，拼尽一切抢过手机来，嘶声大吼，“聿烈，你住手——”</p></p>

“……啊小恒，小恒啊唔……咳咳……小恒不要管我，你走，走哇……啊唔咳！咳……”</p></p>

巨大的涛浪湃岸的水声，淹没着那个竭力求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在一遍遍嘱咐着，即使快被淹死，不忘让自己的儿子，逃命！</p></p>

莫恒表面上，状似在静静地听着，可是嘴唇越发青紫起来，连握着的手机，都跟着巨力颤抖，他本来与药緓赤搏，在听到自己父亲，渐渐被无情的水淹没，求救的声音越发微弱，最后只变成叫他的名字。</p></p>

苦苦支撑着的身躯，蓦地滑下，药緓一个没准，竟然松了手，他猛地摔下。</p></p>

满是瘦骨的身躯，不可抑制啪地掉在地上，能听到那脆弱骨骼与地板撞击，发出的咯人的刺耳声音。</p></p>

药緓看他几乎只喊了一句，便剧烈地喘息，那张脸白到吓人，嘴唇却越发艳紫，仿佛抹了紫色的唇油。</p></p>

“爸……”</p></p>

他抖着嘴唇，脱力一样，发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字符，似乎是在叫着自己的父亲。</p></p>

可是那双清雅的眼睛里面，已经找不出任何表情来了，直勾勾地，呆滞到地看着莫名的地方，耳边回荡着水浪拍岸，浪相挤发起的欢快的哗鸣声。</p></p>

这一刻，神志在弥留，他知道，爸爸已经、去了。</p></p>

呯！</p></p>

莫恒的脑袋，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挺挺地跟地面拥着九十度的接吻，手机也从他的指尖滑落，他一动不动，眼睛还一直睁着，仿佛死不瞑目。</p></p>

“喂，少爷这……”</p></p>

药緓还没见过，这么容易就死的人。</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