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2）

慕辞回府照了银镜，这才看清自己耳朵的凄惨模样。（）李玖虽然不曾把他耳朵撕咬下来却也是毫不留情，整只左耳满是血痕与唾液混合的凝固东西。他庆幸了些，还好没有从正门回府，而是偷偷越墙回了自己的昭华堂，不然这副模样给仆隶看到，明日闲言碎语就会传去祖母母亲的后院。</p>

进门时等候在外的刘宴看到慕辞的耳朵，顿时吃了一惊，胡乱猜测是这么着才能咬到耳朵，莫非是自家公子轻薄了某家的清白小姐，被那小姐给咬了耳朵？</p>

无怪刘宴会这般想，那般暧昧的伤口，除了是栽在红粉温柔乡里，还真想不到什么状况会伤到哪里。</p>

刘宴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摇走，心说自家公子对敬王府的未婚妻坚贞，应该不会做出这混事。而后赶紧把慕辞请进卧房，去翻那百宝架上的各种伤药。找到了上好的金疮药和药膏，刘宴又备下干净的绷带和清水，安置慕辞坐下处理。</p>

慕辞推了刘宴帮忙的手，自己用浸湿的擦干净耳朵上的血渍，取了药膏细细地涂在耳垂与耳后。李玖咬得看着虽狠，出血也多，实则受伤并不严重，伤口也不深。刘宴准备的绷带金疮药是用不上，抹些止血的药膏就好。</p>

慕辞抹药膏的时候，刘宴就在一边看着，忽然感慨了一句“还好今晚二少爷被老太君抱去寿安院了”。慕辞手下一顿，这才想起以往惯常与他睡的慕华容不在，真是实足的庆幸啊！</p>

“刘宴，你下去休息吧！今晚的事，就不要传去后院了，免得祖母母亲问起。”</p>

慕辞收拾好了准备歇息，遣刘宴下去还不忘叮嘱他把受伤的事传出去。刘宴本来就是个嘴巴严谨的，可他还是觉得叮嘱一番比较安心。刘宴点头，盯着慕辞的耳朵回了一句“是，绝对不会让老太君和夫人晓得问起来的”，一脸“我明白”的高深表情，让慕辞哭笑不得地把人赶出卧房。</p>

慕辞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在慕夫人和慕老太君起身前离府，不走不行，他耳朵的伤一晚上可好不了，只能去监门卫的屯营住两日等到伤好了再回府了。</p>

刘宴问来问可要吃饭，慕辞摆手不要，把昨晚想到的理由交待给刘宴，若府里夫人老太君问起他，就这般回答。他先回屯营几日养好耳朵。刘宴谨慎地点头，最后送慕辞上马的时候忍忍忍不住了，更加谨慎地劝了一句“少爷如今脱孝，和九郡主和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少爷平日还是少去那些乐坊舞馆的好”。</p>

感情刘宴是真以为慕辞昨夜去狎妓了，慕辞也不欲解释，总不能说这是自家的未婚妻咬的，因为她看到自己与满春园的红牌站在一处。这样解释起来不是更麻烦，更加容易解释不清。</p>

慕辞耳朵受伤，总归不是件光彩的事，今早梳发时特意散下不少头发，齐整地半掩双耳落在腰际，又把不常佩戴的长剑挂在绂带上，这才安心。</p>

他本以为不会惹来轰动，故而和平日一般直接从监门卫屯营的大门进了营中，穿过前头的小校场回自己上将军的书房。不想一路上就接到众人奇怪的目光，心里正惊疑的时候娄安直接上前，不待慕辞发问就直接搂过他打招呼。</p>

慕辞正想推开，娄安已经眼尖地瞧见慕辞不一样的耳朵，直接调开耳际的长发仔细观察。慕辞再想闪躲已经晚了，干脆故作镇静地站立，静待娄安的反应。</p>

“哈哈哈哈……”</p>

突然爆发的笑声传入云霄，不期然惊动了歇在屋檐下的信鸽，几只信鸽一边“咕咕”叫着一边飞离了这片是非之地。</p>

娄安放下了那一绺长发，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拍着慕辞的肩膀感慨。</p>

“……头儿啊，我们本来以为您被九郡主揪耳朵就够惨了，没想到直接耳朵都要被撕下来了，这伤口瞧着和咬得一般，头儿您不是遇上河东狮了吧……”</p>

慕辞面上一片平静，甚至听着娄安的调笑浮出几分笑意，一双眼睛平平静静地看着娄安，面容平静温和。本一副正经无比的模样，落在娄安眼里却故作淡然一般，直让他笑得直不起腰来。</p>

“永宁，‘我们’是谁？”</p>

慕辞敏感地抓着了话里的问题，一脸笑意地问着，面上表情平静，仿佛在议论今日天气一般。</p>

“可是又与旁人下赌？不知，赌的什么，输了如何？”</p>

勋贵子弟再纨绔，无非就那么几样，美人美酒加上赌博，或者偏一些的古玩金银。娄安爱玩，无事就与展牧凑在一处赌个无伤大雅的小东西，随意拉几个人下注。赌得大了慕辞自然不许，可若赌注一般慕辞也不便禁止，就由着他们乱来。</p>

慕辞站着一派谦谦君子的风采，脸上带着半真半假的笑容，波光流转的眼底却是满含疏离，玩味地盯着惊慌的娄安。</p>

娄安不想慕辞如此淡然，顿时失了言语，又被问得哑然，松开了揽着慕辞肩膀的胳膊讪讪望着他，努力挽回。</p>

“头儿，哈，怎么可能……您上次都说了不许再赌，我和展牧都听着呢，肯定不会再犯了啊！真的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