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暗五回了潋波院，悄无声息地潜入阁楼，从窗户翻进内室。（）</p>

内室灯烛尽灭，只留了李玖床尾的一盏小灯，映着一小片亮处。暗五稳住气息，仔细逡巡了内室，捕捉到李玖平稳的呼吸方松下心神。还好，刚才的打斗并没有惊醒她。</p>

藏在衣橱后的角落里，暗五才从怀里取出瓷瓶，划开蜡封将碧色的药膏涂抹在手臂的青紫。清凉的药膏涂上火辣辣伤口的滋味并不好受，好象在火中炙烤，过了许久暗五才缓过劲来。</p>

暗五这才想起方才慕辞和她地交谈，不解慕辞为何会清楚鸮卫的编制问题。按说他一个监门卫的上将军，是没有足够的资格了解鸮卫的。想到这里暗五的眼神暗了暗，有了一个猜测，莫非慕辞也是鸮卫里的人？鸮卫并不一定非要是仁堂挑选出的国内的孤儿或是练武奇才，也有可能是勋贵子弟出身。</p>

据说上一代鸮卫三名首领里就有一个是正经的勋贵出身，还是相当显赫的门第。只是那时候暗五年纪尚小还在鸮卫的训练营训练，没有见过那个勋贵出身的首领。不过既然能进鸮卫，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肯定是有些本事和能力的，只是最后下场不太好。</p>

再说慕辞，少年成名的一代将军，经安东都护府一役后就被封为监门卫上将军，除此外再无成就。但是仅凭那一站只怕不够资格进入鸮卫。暗五嘲笑自己多想，鸮卫岂是那么容易进去的。</p>

收起瓷瓶，暗五又拿着布巾抹去窗棂的水渍，木质地板上留下的自己的脚印。</p>

“暗五！”</p>

正擦得起劲，忽然被人叫住，暗五的惊愕可想而知，而叫自己的人还是“睡得正熟”的李玖。暗五起身，沉默地站着，却又控制不住地看向床帐内。</p>

床帐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声响，暗五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听到。</p>

“方才怎么了？”</p>

李玖懒懒地拥着软枕，睡眼惺忪地问。她睡得正酣，被一阵冷风惊醒，因了病未痊愈对冷气极为敏感，一点儿冷风便把她从梦里拽出来。</p>

窗户细小的声响她也听到了，猜是暗五也不惊讶，以前也有暗五半夜潜入的先例。只是这次暗五没有和往常一样，先挑帐幔确认一眼惹起了她的注意，忍不住问出口。</p>

“我闻到了药膏的味道！是你受伤了么？”</p>

暗五掩在袖中的手藏得更紧，抿起薄唇。从来不晓得，自己保护的九郡主嗅觉如此灵敏。</p>

“暗五无事，劳郡主记挂。方才潋波院进了宵小，已被暗五赶走了。”</p>

“宵小？”</p>

李玖皱眉，哪里的宵小能让鸮卫伤着。暗五也不会轻易轻敌，不晓得哪方势力的死士，意欲何为。</p>

暗五语塞，总不能说是你未婚夫偷香窃玉意欲不轨被我发现我俩打起来我没打过他，反而受伤了吧。那多丢面子啊，可还能怎么说呢？</p>

“他自称监门卫慕辞，前来探望郡主。”</p>

床上的李玖惊坐起身，拉开了帐子，显是气的很了，光着脚就要下床。</p>

“慕辞？他敢伤你？这大半夜，他如何进来的？”</p>

“不，我没有受伤。他翻墙进来的，现在已翻墙离开了。”</p>

李玖穿着白色的亵衣坐着，打开帐子觉得冷又披上了锦被，闻言哭笑不得地与暗五对视，一手扶起乱发低咒。</p>

“杀才啊，居然敢夜闯王府，反天了啊！”</p>

心里虽埋怨慕辞这欠考虑的行为，但李玖心里还存着几丝蜜意。李玖久病，现下慕辞闯进王府的意图任谁都能猜出。</p>

“暗五，你来！”</p>

暗五依言走到床边，被李玖拉着坐下，强迫着挽起袖子。手臂的青紫已好了，不过仍是红肿一片，看着颇为吓人。李玖蹙眉看着暗五的手臂，面上一片寒色。</p>

“那混人做的好事！下次，我定要讨个说法，让暗五你抽他一顿，好出今晚的气！”</p>

暗五勉强扯出一抹笑，知这种话只能听听，做不得数。然心里还是感动的，就为了李玖盯着自己手臂的疼惜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