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妹妹出嫁（1/2）

“回去吧，凤！再晚了你妹妹又该着急了。 。。。。。娘这儿的活儿，是做不完的！趁着这时辰太阳暖和，过河也少受点罪。。。。。。”吴氏看看天已正午了，忙对还在不停忙活着的女儿说道。</p>

“回去看看，不行就和妹妹赶紧过来吧。。。。。。就你姐俩在家，娘也天天揪着心。。。。。。”她还是对没有明确答复自己的女儿，再次劝说着。</p>

“我们要是都来了，万一哪天俺爹回来了怎么办？家里一个人也找不着。。。。。。”沈七凤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将衣服递给了三弟。抬起头来望向母亲，说出了守家的理由。</p>

“这个不怕！你爹临走时俺跟他说过，我会带着你们来二姨家。他要是回来了，一定知道来这里找咱们的。。。。。。”吴氏忙向女儿解释道。</p>

“可是。。。。。。小凤才那么小！来了这边你就把她给人家，俺不同意。。。。。。”她终于吐出不来这边的真正原因。一想到妹妹要被送给人家做媳妇，沈七凤就心疼难受。虽然姐俩守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艰难，可以说已真的是没有了活路，就连用来果腹的野菜，也已越来越挖不着了。这还只是其次，更甚的是最近这几天，半夜老听到有人朝门口扔石头，还学鬼嚎狼叫的吓唬着她们。</p>

这些事儿，她都没敢跟母亲讲过。即便是这样，可她还是犹犹豫豫着，不愿意让才刚刚十六岁的妹妹，就开始去受婆婆家的气；去受人家的管束。</p>

“你妹妹小是小了点，可跟了人家能有饭吃，比跟着咱挨饿受罪的强，而且。。。。。。人家还许下要给咱些粮米。。。。。。”将这么小的女儿嫁入婆家，做为母亲的吴氏更是心疼。可是，眼前还有三个张着嘴要吃饭的半大小子，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呀！她早已哽咽的喉咙，还是聂诺着，说出了那最揪她心的后半句。</p>

“我回去看看吧。。。。。。”沈七凤了解母亲此时的感受，她没有再反驳母亲的话，只是长长叹着气，说。</p>

“回吧，路上自己多当心点！。。。。。。”吴氏抹了抹眼睛，再一次催促着。</p>

沈七凤弯腰抱了抱最小的弟弟，拿上包袱皮，心事重重地迈出了房门。</p>

一路之上，她的心始终纠结在母亲的话里。来与不来，这个两难抉择的问题死死困扰着她，如磨盘般压的她几乎要窒息。</p>

父亲和大哥二弟，这三个家里顶梁的柱子，全都流落在外，厦倒屋倾的一个家，一下全压在了她这并不结实的肩膀上，直压得她头晕目眩、心惊胆寒。就象是一只迷失在大森林里的小羔羊，面对着周围漆黑的夜，瞪着两只恐惧无助的大眼，却看不到一丝丝的亮！只能紧绷着那根恐慌的弦，忐忑不安着，那随时都会由四周的暗影里，扑出来的险。</p>

。。。。。。</p>

父亲他们已经离家十多天了，半点音讯都没有。现在家里年龄最长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照顾好家里的每一个人。而如今，面对已陷入绝境的家，自己真的就是那无助的、看不到一丝丝亮的羔羊。。。。。。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竟连个妹妹都保护不好。深深的愧疚感，让她觉得好象是要把妹妹给亲手卖掉。这让她将来如何向父亲交待？如何有脸面对大哥和二弟？</p>

此时的她，真想就跌坐在这光明河的河水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再将自己沉入这冰冷的河底，永远也别再醒过来。。。。。。“唉！。。。。。。”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掬起一捧冰凉的河水，狠狠的泼在了自己的脸上，用力抹了一把，连同着所有的绝望，一并甩了出去。而后，加快了淌水的步子，继续奔向了家的方向。</p>

。。。。。。</p>

“姐，咱娘他们好吗？”用干布帮沈七凤捂着脚的沈小凤，抬起两只清彻的大眼睛望着姐姐，问道。那满眼的纯真和关切，直刺的沈七凤心里一阵阵的疼。</p>

“咱娘他们都挺好的。。。。。。”沈七凤忙避开妹妹的眼神，轻声答道。</p>

“要不，过两天。。。。。。姐带你一起去看娘吧？。。。。。。”沉吟了良久，她还是试探着说出了，这最不想说的话。</p>

“好啊，好啊！俺可想咱娘呢！还想平贵、安贵和福贵，晚上都梦到他们好几回了呢！。。。。。。”不明就里的沈小凤，闻听姐姐的话，兴奋的直拍手，“可是，咱走了家谁来看呀？”高兴之余，却忽然小大人般操起心来。</p>

“家不用看了。咱俩去了娘那儿，就不回来了。。。。。。”沈七凤望着一脸单纯的妹妹，苦笑了一下说道。心里的滋味，却象是翻了个的五味瓶，实在是没法说的清楚。</p>

她抬手拢了拢妹妹散落到眼前的头发，一句话也没再说，独自默默地出去了。</p>

。。。。。。</p>

傍晚才匆匆返来的沈七凤，手里却多出了一红一蓝，两块崭新的布。</p>

“姐，哪来的布？”正在家纳闷着姐姐去向的沈小凤，忙迎向姐姐，并好奇地问。</p>

“姐买的。给你做新衣服，喜欢吗？”沈七凤将手中的布递给妹妹，柔声说道。</p>

“真好看！可现在又不过年，为什么要给俺做新衣服呢？”沈小凤比量着布，开心地夸赞着，却又一脸不解地问姐姐。从小虽生在地主大家庭里的她，却因自家特殊的家境状况，在她的印象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有新衣服穿的。</p>

此时的沈七凤，面对一脸纯真的妹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从母亲那边回来，一眼看到妹妹的她，心里就被愧疚折磨着，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无能的过错。</p>

她想弥补，想为妹妹做点什么。她悄悄去了镇上的布店，将大哥沈金贵上次省城回来时，送给她的那副银手镯，也是她身上仅存的长物，更是她从来不舍得摘下的最喜欢的一副手镯。摘下了其中的一只，换成了两块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