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五十五 哀歌（1/2）

雨桐十爱离开了魔法森林之后，没有立刻上天，而是从森林边际继续步行着，往前走。 ￠￡，</p>

今天总算雪停了，云也散开了些，几近圆满的月亮放射着温和的光。在这片森林之外的平原地带，地面上的余雪也映着微微的月光而有些显眼。</p>

他就这样一个人走在路上。</p>

蓦然间，雨桐十爱发现自己已经很少这样一个人走在路上过了。从四年前来到幻想乡，自己认识了很多人，比如爱丽丝，比如博丽灵梦，比如蕾米莉亚，比如蓬莱山辉夜。这一路走来，他失去了梦想，失去了希望，被伤害过，也伤害过别人。</p>

如今，他站在幻想乡之中，行走在这片原野之上。明日，他又将为了过去的一切夙愿而奔赴月球。</p>

他站定了脚步，举目四望。</p>

远空的妖怪山身影朦胧，人间之里烟火星点明灭，红魔馆依然在灯火通明，世界塔耸立于黑夜之中，而身后则是那片森林。</p>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才继续迈步而出。</p>

晚风从身上吹拂而过，爱丽丝所赠与的衣服下摆飘忽，早苗送给的发带在后脑也一起随风而飘摇。他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小巧的八音盒。</p>

寂静的夜中，只有那如同少女歌谣一般的清脆音符。他看着这银白色的金属盒子，聆听着他最为熟悉的那曲调，沉着眸子。</p>

他不止一次地去为东风谷早苗的事情去烦恼，他真的无法去回应对方的期待，依歌莉娅是如此，早苗也是如此。但是或许在这之前，他就在哪里做错了吧？不过说是哪里错了，他也没法说出来。</p>

话虽如此，却没有办法将思绪清理清楚，他只能够将脑子里难以言明的感觉压抑下去，关上了八音盒，决定前往红魔馆。仅仅是一日的话，只需要等待在那里便可以了。</p>

不过等到他来到了红魔馆前的时候，又有些意外地看到了紧闭着的大门与一站一坐两名少女。半龙少女与龙气妖怪，两名少女如今在红魔馆大门前，红美铃站着，背靠着铁栅栏的大门，头部低垂双手抄在前胸，看上去似乎又睡着了。而在她面前五米左右，黑魅灵席地而坐，右手手肘架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走过来的雨桐十爱。</p>

“这不是那个谁吗，那个谁。”</p>

她的左手有气无力地抬起来招了招。雨桐十爱苦笑起来。</p>

“晚上好，黑魅灵小姐。怎么，在守夜吗？”</p>

“啊，如你所见。很无聊啊。还有你想进去的话暂时还不行。”</p>

黑魅灵看上去真的很无聊，能够抓到一个人聊天似乎感觉精神了不少，也不像刚才那样生无可恋的样子，只是摇晃着这样对着雨桐十爱道。</p>

“家里面那个大小姐吧，强人所难，让我们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不许放人进去，哪怕是兔子也不行。”</p>

兔子的话，应该指的是永远亭的兔子吧。</p>

雨桐十爱只能够笑了笑，也坐了下来。红魔馆大门前的石砖地板上倒是打扫的相当干净，都没有积雪。他也不想要为难这两位门番，干脆就这样坐在了地上，与黑魅灵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待着明日夜晚的降临。对于妖怪而言，时间的概念与人类截然不同，二十四小时很快就能过去。</p>

就这样，等到第二日，太阳已然升起的时候，远远地又有了两个人影向着这边走来。红美铃的耳朵动了动，便继续低着头。等到那两个人走近了，雨桐十爱的脸上便泛起了几分怪异。</p>

博丽灵梦空手而来，而雾雨魔理沙则是背上背着一包蘑菇。那些蘑菇太多以至于都从包里露出来了，但是魔理沙依然不怎么在意。</p>

“嗯？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十爱。”</p>

魔理沙看了雨桐十爱的眼神，感到十分不爽。</p>

“这可是食物，也可以作为火力，不管是到了哪里都相当有用的蘑菇，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喂！”</p>

雨桐十爱只能够耸耸肩。对于这个少女的说辞，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胡扯。火箭的动力是来自灵梦的召唤住吉三柱神，食物方面红魔馆也能提供比这些蘑菇有着更加高的能量，并且体积更小的食物，所以她这一包恋菇带的让人感觉完全没必要。</p>

博丽灵梦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走到了黑魅灵和雨桐十爱的身边，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p>

“怎么了，蕾米莉亚不在家？”</p>

她这样问道。</p>

“大小姐倒是在家，不过说了不到太阳下山不让进。”</p>

黑魅灵将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次。博丽灵梦听了之后，略微考虑了一下，便从身后拿出了御币。</p>

“那就直接打进去吧，魔理沙。”</p>

“那没问题。”</p>

她身后的魔法使眉毛一翘，同样将手中的八卦炉握紧。</p>

雨桐十爱叹了口气。刚想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就听到大门那边传来了十六夜咲夜的声音。</p>

“美铃，放他们进来吧。”</p>

听到女仆长的命令，原本一直靠着大门闭着眼睛的红美铃睁开了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p>

“唔嗯……那你们等一等。”</p>

随后她转身，双臂一用力，就将那大门推开了。博丽灵梦和雾雨魔理沙对视一笑，随后便并肩走了进去。雨桐十爱看了看黑魅灵，黑魅灵的脸上似乎对此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继续坐在雨桐十爱一旁，无聊地抖着脚。</p>

“怎么，你还不进去吗？”</p>

她看着雨桐十爱还是不进去，便问道。</p>

“不，我暂时不进去。我在这里等一下人。”</p>

雨桐十爱笑着摇了摇头。黑魅灵听了，便点点头。</p>

“随你。”</p>

雨桐十爱便继续坐在外面。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照耀下，覆盖着白雪的幻想乡大地有着别样的美丽。他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站在大门之外，看着妖怪山的方向。</p>

别人可能不会来，但是那个少女是一定会来的。</p>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太阳渐渐爬上了天顶，期间诸如风见幽香或者是雾雨晴枝也都来了。直到几乎要日落西山之时，雨桐十爱终于在遥远的空中看到了御风而行的碧发少女。似乎是远远地也看到了雨桐十爱，少女遥遥地招了招手。</p>

与此同时，红美铃与黑魅灵突然脸上闪过一分意外。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在地上的黑魅灵爬了起来，随意拍了拍自己的白色长裤，走到雨桐十爱的身边。</p>

“你的右后方，那森林里面，有人盯着你。”</p>

雨桐十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此时黑魅灵已经晃着脑袋一脸无聊地逛了回去，没有给他询问的时间。</p>

雨桐十爱的眼睛重新回去看向飞来的少女，脸上重新撑起笑容。</p>

东风谷早苗从天上落在了他的身旁，脸上带着微笑。她看了看大开的铁门，以及身前的雨桐十爱。</p>

“怎么了，十爱，在等我吗？”</p>

“嗯，原本是这样打算来着。不过我现在稍微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可能不能够陪你进去了。”</p>

雨桐十爱略微有些抱歉地对着她笑了下。东风谷早苗看了看他，微笑着，很顺从地点了点头。</p>

“我知道了。我会在里面等着你来的。记得是在今天晚上哦。啊对了，还有。”</p>

少女双手扶住少年的左手，然后在少年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抬起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吻在了手指上。雨桐十爱的手指外侧感受到了对方那柔软温润的唇，他不禁一愣，想要抽走，却又没有发力。毕竟这样抽走的话，在红美铃和黑魅灵的面前东风谷早苗太丢脸了。</p>

“嘿嘿。”</p>

东风谷早苗双手握着雨桐十爱的手，露出一分狡黠的笑容。</p>

“这次可不要失约哦，十爱。这次的话，或许不是吞一千根针那么简单了，真的，我已经有些……”</p>

讲到这里，她的眼睛之中，雨桐十爱看到了让他心中无法不愧疚的东西。雨桐十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p>

“我知道了。”</p>

听到了回答，东风谷早苗的笑容便像是被落雪所冻伤几欲凋零的朵一般，让雨桐十爱难以拒绝。他轻轻地抽手，东风谷早苗也懂事地放开，随后雨桐十爱在她的头上安慰性地拍了拍。</p>

“我会一直等着的，所以要快点，十爱。”</p>

她站在原地，袖子之下的双手无意识地握着拳，就这样看着雨桐十爱。雨桐十爱知道对方是想要看着他离开了再进去，便点头转身，向着之前黑魅灵所指的那片遥远的魔法森林行去。</p>

雾之湖湖畔的红魔馆本就与魔法森林相接近，这一路下来也不耗费几分钟，他便来到了这森林之中。雨桐十爱不知道黑魅灵是怎么发现有人注视他，不过黑魅灵作为龙气妖怪，能力又来自半龙少女红美铃，那么想来也绝不会无的放矢。</p>

再继续深入了一些之后，他眉毛一挑，抬起了头，就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两把刀。但是这两把刀尚未及身，便被雨桐十爱放出的真实之诗所抵挡。雨桐十爱不慌不忙地后退了两步，看着一击不中而向着一侧闪开站定的两名袭击者。</p>

“安为春，安为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