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拜堂了，成亲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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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静宜撇撇嘴，委屈的嘀咕：“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爷爷的性格，他还能说什么好话吗？”</p></p>

此话一出，裴铮丞沉默了。</p></p>

他确实了解自己爷爷的性格，大概也能猜到爷爷会说些什么话，只怕莫静宜听了那些话心里会不好受。</p></p>

思及此，他把莫静宜放下，然后转身捧住她的脸。</p></p>

水盈盈的大眼睛仍然红肿未消，正满含疑问的看着他。</p></p>

“不管我爷爷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p></p>

他专注的看着她，认真的说。</p></p>

“呃……”</p></p>

裴铮丞是在安慰她吗？</p></p>

突然间转性了？</p></p>

莫静宜奇怪的问：“这不是你说话的风格啊！”</p></p>

“怎么样才是我说话的风格？”裴铮丞唇角微微上勾，似笑非笑。</p></p>

“你应该说……”莫静宜压低声音，粗着嗓子，凶神恶煞的开口：“别以为我真的在乎你这个贱女人，我不过是玩玩你，把你欠我的债讨回来，让你也尝尝被人抛弃是什么滋味儿，下贱！”</p></p>

说完之后莫静宜笑得前俯后仰。</p></p>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捂着脸嘤嘤的哭泣。</p></p>

裴铮丞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把拽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p></p>

“你这个坏蛋，坏死了！”</p></p>

莫静宜气恼的捶他的胸口，越哭越难过，越哭越哀恸。</p></p>

山野间只有她的哭声在回荡。</p></p>

裴铮丞二话不说又背上她，沿着崎岖的前行。</p></p>

将心底的委屈宣泄出来之后莫静宜顿时轻松多了。</p></p>

她扯了扯裴铮丞冰冷的耳垂，玩笑道：“你说我们两现在像不像猪八戒背媳妇？”</p></p>

裴铮丞虽然没吭声，但他突然松开的手已经极大的表示了他的抗议。</p></p>

“哎呀……”莫静宜条件反射的收紧搭在裴铮丞肩上的手，死死箍住了他的脖子。</p></p>

差点儿被莫静宜给掐死的裴铮丞一张俊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他不得不再次托住莫静宜的屁股，往自己背上耸了耸。</p></p>

而他接下来的做法红果果的显示出他是一个报复心极重的人。</p></p>

“哎呀，你干什么啊……手拿开，别……别碰那里……”莫静宜的尖叫声将树林里的鸟儿都惊得飞了起来。</p></p>

“裴铮丞，你这混蛋，流氓……不要脸……哎呀……”</p></p>

莫静宜又羞又恼，狠狠揪住裴铮丞的耳朵：“手挪开，不然我把你耳朵扯下来。”</p></p>

“这么野蛮真不知道我看上你什么。”</p></p>

裴铮丞冷着脸嘀咕了一句。</p></p>

“你说什么？”</p></p>

莫静宜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不是现在的裴铮丞能说的话啊！</p></p>

如果不是她幻听，就是裴铮丞不正常。</p></p>

有病就得治啊！</p></p>

“没什么。”裴铮丞抿抿唇，挪开了手。</p></p>

莫静宜这才放过裴铮丞已经被她拽红的耳朵，然后把脸靠在他的背上，放开喉咙唱起了山歌：“山丹丹的那个开哟，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p></p>

在莫静宜的歌声中，裴铮丞的脚步越迈越快，姑奶奶的家终于遥遥在望。</p></p>

那是一栋修在竹林边的砖瓦房，老旧得已经经不起风吹雨打。</p></p>

而莫静宜的姑奶奶就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绣。</p></p>

呦呦则满院子追着鸡跑。</p></p>

……</p></p>

越来越近，莫静宜从裴铮丞的背上滑下地，叮嘱道：“待会儿见了我妈我就说你是承允的妹夫。”</p></p>

裴铮丞冷睨她一眼，没有提出异议。</p></p>

“妈妈，妈妈……”呦呦眼尖，看到莫静宜从小路上来，像一匹撒欢的野马，飞快的跑了过去。</p></p>

莫静宜本想迎上去给儿子一个拥抱，猛地想起肚子里的宝宝，她连忙收住脚步，等着呦呦跑近放慢了速度之后才抱住他。</p></p>

在莫静宜的脸上亲了一口，呦呦才不满的问：“妈妈，你怎么又和裴叔叔在一起？”</p></p>

“小猫，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别管了。”莫静宜捏了捏呦呦脏兮兮的小脸，然后转头对裴铮丞说：“绣的那位老太太就是我的姑奶奶，已经快九十岁了。”</p></p>

“嗯。”</p></p>

还有一段距离，裴铮丞看向娴静的老人，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p></p>

待他们走近，姑奶奶才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迎上去：“静宜，你就让呦呦在我这里多玩几天，别急着接他回去。”</p></p>

“姑奶奶，我不是来接呦呦，我想拿些桂栗子糕，我这位朋友的爷爷病了，只想吃桂栗子糕。”莫静宜说着看了裴铮丞一眼。</p></p>

“你朋友？”姑奶奶这才顺着莫静宜的视线看向她身后的人。</p></p>

当她看清裴铮丞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p></p>

“姑奶奶，你怎么了？”莫静宜奇怪的问。</p></p>

“没什么，没什么，快请你朋友到家里坐吧！”</p></p>

从震惊中回过神，姑奶奶转身就走，一边走好像还在一边摸眼泪。</p></p>

莫静宜莫名其妙的看向裴铮丞：“你认识我姑奶奶？”</p></p>

而且看起来还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p></p>

不是欠了钱就是欠了情。</p></p>

裴铮丞摇了摇头。</p></p>

走到房门口，没见白惠蓉，莫静宜四下看看，问呦呦：“外婆呢？”</p></p>

“去地里摘菜了。”呦呦回答。</p></p>

“哦。”莫静宜点点头，她熟门熟路的走进堆满柴禾的厨房，打开吱嘎作响的木制碗柜，端出一盘桂栗子糕。</p></p>

她拿起一个顺手就往裴铮丞的嘴里塞，他却没张嘴。</p></p>

“吃啊，很好吃的。”</p></p>

桂和栗子的天然香气扑入鼻腔，裴铮丞凝视着莫静宜，缓缓张开了嘴。</p></p>

“好吃吧？”</p></p>

“嗯。”</p></p>

裴铮丞点点头，这正是他爷爷最喜欢的味道。</p></p>

走出厨房，不见姑奶奶的人影，莫静宜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姑奶奶，我把碗柜里的桂栗子糕端走了哦！”</p></p>

这时姑奶奶房间的门开了，涂着正红色唇膏，化着柳叶眉，身穿红色旗袍的姑奶奶走了出来。</p></p>

莫静宜纳闷的问：“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红色旗袍真好看，快过年了，穿着喜庆。”</p></p>

“阿廷，你也快去换衣服，我们的婚礼……要开始了。”</p></p>

姑奶奶捧着一套绣工精湛的藏青色缎面长袍，送到裴铮丞的面前，她的双手在颤抖。</p></p>

“啊？”莫静宜看看姑奶奶，又看看不动神色的裴铮丞，忍不住出声提醒：“姑奶奶，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你的阿廷，他是我朋友。”</p></p>

……</p></p>

“不，他就是阿廷，我的阿廷。”</p></p>

姑奶奶痴痴的望着裴铮丞，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往下坠。</p></p>

隐忍的情绪在一瞬间失控，姑奶奶一把抱住裴铮丞，手中的长袍掉落在地。</p></p>

她哭着喊着：“阿廷，阿廷，你终于回来了。”</p></p>

“姑奶奶……”莫静宜也忍不住落泪，她捡起地上的长袍，拍去尘土递给裴铮丞：“拿去换上吧，姑奶奶已经等了一辈子了……”</p></p>

女人的一辈子……</p></p>

寂寞如雪，绚烂如，都是那么的短暂。</p></p>

裴铮丞低头看看怀中痛哭的老人，再看看莫静宜，接过了长袍，去房间。</p></p>

旧时的房子没有窗户房间阴暗潮湿。</p></p>

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裴铮丞看到一张雕梁画栋的大床，床上的帐幔绣工精湛，美轮美奂。</p></p>

不管是衣柜还是斗柜都还保留着最古朴的样子。</p></p>

斗柜上有一张照片，裴铮丞信手拿了起来，看不真切，他拿出手机照亮。</p></p>

那是一张受了潮，大部分已经模糊的照片，他惊讶的发现照片中的男人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p></p>

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英武不凡。</p></p>

裴铮丞微微蹙眉，放下照片换衣服。</p></p>

穿上那件长袍，竟意外的合身。</p></p>

当裴铮丞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姑奶奶冲上前捧着他的脸，轻轻抚摸，泪水淅淅沥沥。</p></p>

“阿廷，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年轻，我都老了，老了……”</p></p>

“为什么等我老了才回来，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p></p>

“你从没骗过我，你说会回来娶我，我就相信你会回来娶我，我一直等一直等……总算等到了……”</p></p>

姑奶奶掏出手绢擦干眼泪，笑得一张脸的褶子都开了。</p></p>

她抓着裴铮丞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拜堂了。”</p></p>

拜堂？</p></p>

莫静宜转头看向堂屋中间的桌子，燃着一对大红烛，红烛前摆着一盘水果，一盘煮熟的猪肉，一盘枣子生桂圆，而墙上贴着一个红红的囍字。</p></p>

这些东西姑奶奶一直准备着啊，就等阿廷回来了！</p></p>

裴铮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姑奶奶急了：“阿廷，你是不是嫌我老，不想娶我了？”</p></p>

“我不是阿廷。”</p></p>

“你真的不是阿廷？”</p></p>

“但是我可以带您去见他。”裴铮丞认真的说。</p></p>

“好，你带我去见他，我现在就要去见他。”姑奶奶拽着裴铮丞急匆匆的往外走，险些与提着菜篮子的白惠蓉撞到一起。</p></p>

白惠蓉看到身穿长袍的裴铮丞奇怪的问：“姑姑，这位是谁？”</p></p>

“他要带我去见阿廷，我去见阿廷了。”</p></p>

姑奶奶高高兴兴的回答。</p></p>

“阿廷？”白惠蓉见姑奶奶没空理自己，只能问莫静宜：“那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p></p>

莫静宜一手提着裴铮丞的衣服，一手抱着桂栗子糕，解释道：“他是承允的妹夫，他爷爷生病住院了想吃桂栗子糕，我就带他过来拿一些，妈，你和呦呦在姑奶奶这里多玩几天，我们先回去了。”</p></p>

她说完也急急忙忙的追出去。</p></p>

“好好照顾你姑奶奶。”白惠蓉冲着她的背影喊。</p></p>

“知道了。”莫静宜挥了挥手。</p></p>

呦呦坐在门槛上，小手捧着肉嘟嘟的脸，不悦的嘟囔：“妈妈不喜欢我了。”</p></p>

怪蜀黍抢走了他的妈妈，讨厌的怪蜀黍，可恶！</p></p>

……</p></p>

姑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依然灵便，走惯了山路再加上心里急切，这一路走得格外的快，莫静宜险些追不上她。</p></p>

“你和阿廷是什么关系？”</p></p>

坐上车，姑奶奶才渐渐平静下来，仔细打量专心开车的裴铮丞。</p></p>

裴铮丞淡淡的回答：“我爷爷姓裴，名戎廷，字锦溪。”</p></p>

“爷爷，你爷爷？”姑奶奶大惊失色：“阿廷结婚了？”</p></p>

“我奶奶去世很多年了。”</p></p>

言下之意，没人可以阻碍他们再续前缘。</p></p>

姑奶奶就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座椅上唉声叹气：“唉……阿廷结婚了，他为什么不回来娶我呢？为什么不回来娶我呢？”</p></p>

“姑奶奶……”莫静宜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握着老人干枯得只剩一张皮的手说：“也许裴老太爷以为你不在人世了。”</p></p>

莫静宜猛地想起早上裴老太爷对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姓莫的没一个好人，还有什么女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p></p>

两位老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p></p>

待两人见了面，得好好解开这个误会才行，可不能再错过了。</p></p>

姑奶奶突然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抓着裴铮丞的胳膊喊：“停车停车。”</p></p>

车失控的在路上晃悠，裴铮丞立刻踩下刹车。</p></p>

“快送我回去，我要回家。”姑奶奶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想一出是一出。</p></p>

莫静宜奇怪的问：“姑奶奶，你不去见你的阿廷了吗？”</p></p>

“不去了，见了还不如不见……”姑奶奶难过得抹眼泪，见到裴铮丞的时候是喜极而泣，现在却是伤心的泪水。</p></p>

等了一辈子的人，却等来一个他早已结婚生子的消息。</p></p>

支撑着姑奶奶一辈子的信念轰然崩塌。</p></p>

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p></p>

莫静宜劝解道：“姑奶奶，不管什么原因导致你和裴老太爷分开，我觉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机会能见到故人就该去见一见，你年轻时候认识的人，有多少现在还有机会再见呢？”</p></p>

姑奶奶被莫静宜说动了心，她点点头：“到我这把年纪，也应该看开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p></p>

车缓缓驶出，承载着近一个世纪的思念，驶向一个未知的彼岸。</p></p>

姑奶奶嘴上说只是去见故人而不是恋人，但她在病房门口抓着莫静宜紧张的问：“我头发乱不乱，口红了吗，衣服漂不漂亮？”</p></p>

那样子还真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去与情人相会。</p></p>

“姑奶奶今天最漂亮。”莫静宜把桂栗子糕递给姑奶奶：“快进去吧！”</p></p>

“嗯。”姑奶奶点点头，挺直已经略微佝偻的瘦弱身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p></p>

莫静宜跟在她后面，进去之后把贺承允和警卫员都叫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门，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两位分开七十年的老人。</p></p>

坐在长椅上，莫静宜的左侧是裴铮丞，右侧是贺承允。</p></p>

“你姑奶奶和裴老太爷认识？”贺承允好奇的问。</p></p>

“他们以前是恋人。”莫静宜忧伤的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分开了，姑奶奶等了裴老太爷一辈子，而裴老太爷……也许憎恨了我姑奶奶一辈子……”</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