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2）

四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空气有点闷热,韩鹏却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把自己和另外三人隔得远远的,从牧然说出那番“真挚告白”的话语后,众人的静默已经持续了一分钟了。

牧然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毫不退缩地直视黎瑜峰，而处于漩涡中心的江哲却撑着下巴,锁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一副完全没有get到气氛的模样。

不过片刻，黎瑜峰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他起身泡了一壶热茶，给韩鹏和牧然各倒了一杯，却是递了瓶灌装咖啡给江哲道：“e牌的黑咖啡。”

江哲忽然想起自己和黎瑜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是因为两罐咖啡，不由地笑道：“你还记得啊。”

黎瑜峰给自己也开了罐咖啡，和江哲一个碰杯，眼底流露出丝丝温柔道：“当然记得。”

仅仅两罐咖啡，就轻易地宣布了主权。韩鹏不由地同情地看了牧然一眼，果然道行不够深啊，光靠嘴炮是不够的啊少年。

牧然看着手里一杯清茶，轻烟缭绕，遮住了双眸的情绪。黎瑜峰扫了眼地上的布偶服，联想到前几日得到的消息，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说道：“不是什么好茶，牧先生可能喝不惯。那么，我单刀直入地问了，你私下来找我们公司的演员，是有什么事？”

一句话，将先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光，完全变成了谈公事。哪怕是牧然想扯私事，此时也不得不掂量下双方公司的立场。韩鹏在内心叫好，这是直接把人家的“告白”硬生生扭曲了啊。

牧然稍稍抿了一口，茶水正烫着，他舌尖一碰就缩了回去，却还是礼貌点点头地回答道：“我来找江哲，其实是为了通知他一件有关新人奖的事情。”

新人奖？搞了半天，还真是公事？韩鹏庆幸的同时又感觉好生无趣。

黎瑜峰神色不变，似乎早知如此，却直言不讳地说道：“关于新人奖的事宜，牧先生应该直接和经纪人商量，以这样的形式找江哲，如果被记者拍到，作为艺人你不会不知道有什么影响吧？”

黎瑜峰的话语如刀，刺得牧然浑身一颤，滚烫的茶水滴在手臂上，通红一片，他却仿佛未觉，低头不语。

为什么要逃出来？牧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相当幼稚，但当他听到母亲和父亲的谈话时，却忍不住想要脱离那里，明明可以用另一种形式提醒江哲，他却好像找到了逃脱的借口，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脱出来。

江哲见牧然手上已经泛起了水泡，微微皱眉，虽然黎瑜峰的话确实不错，处处维护着自己，但想想之前牧然竭尽全力，不惜穿着布偶服逃掉宣传来通风报信，想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哲赶紧将牧然手上的茶水拿开，在医药箱里翻找出烫伤膏来，一边替他抹上一边皱眉道：“你在发什么呆？瑜峰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既然人都来了也没办法，到底是什么事情？”

江哲拉着牧然的手仔细上药的神情，让黎瑜峰的眉又锁了起来。

“新人奖，已经基本确定在我和你两个之间角逐。之前在网上的调查当中，网名的支持率是偏向江哲的。”陈述到自己不如江哲时，牧然的语气平缓，好像完全没有觉得不妥，“我的母亲想让我获得新人奖，前几天她暗中联系到了几个评委，并且购买了大量娱乐周刊企图刷票。”

说道这，他停顿了下来，撇开头嘴唇动了两下，发出几乎细不可闻的两个字：“……抱歉。”

让一贯高傲的牧大少低头道歉，可以说比杀了他还困难，但是让他通过作弊的方法得奖，无疑是把自尊丢到地上让人践踏，更何况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母亲，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句话：“什么？牧然居然会输给一个小公司出来的艺人？不可能，我细心培养了他这么多年，绝对不能丢这个脸！”

丢脸这两个字，尽管牧然早就清楚在父母眼里，自己只要当个优秀的人偶就好，但从至亲的人嘴里说出来这两个字，那一瞬间，依旧浑身冰冷，如坠深渊。随后，就是疯狂地想要逃离。

江哲一愣，却是笑了。在他眼里，牧然倒是一个纯粹的可爱的人，他有强烈的好胜心，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其实在这个圈里，靠钱上位，靠权踩位的事情他见多了，不过是买通评委加上刷票，这些手段还真算不上肮脏了。

想起牧然千辛万苦，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一句话，江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最近的你广告片也不在状态，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牧然一愣，连导演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居然被不在现场的江哲看出来了？

“你的演技又变成原来的固定模式了，戏里有没有感情，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旦谈起演戏，江哲就完全投入了进去，浑然没看到韩鹏使得眼色和黎瑜峰沉默冷酷的神情，拿出了自己有意统计的数据凑近牧然道，“广告第二个系列的好评率下降了十个百分点，有时候，观众的口味比导演都叼，都要老道。你不能感染他们，他们就不会买你的账。”

同是演戏狂的牧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也往前凑了点道：“是哪里没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