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藏书阁下（2/2）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一脸的憨实，浓眉大眼，见是映月，问道：“映月姑娘，有何事？”映月还未答话。

“赵大叔。”清脆的喊声，辛梓从映月的身后转到赵大的面前。

“哎呦，小姐，小姐，您这是干嘛来了？让映月说一声不就行了，你怎么跑过来了，夫人知道不？……”赵大的眼里辛梓就是个玻璃人，怕碰着磕着，那次事故，赵家人没有告诉二老爷，人人都知道辛梓是他极疼爱的。今天跑到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赵大叔，我想进书阁，是不是要按规矩呀？”辛梓和蹲下来的赵大平视，看赵大听言之后的惊诧，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小姐，你还没进学堂，会写字么？”赵大看出辛梓是要进书阁，不是小孩子玩玩的意思。不愿拂其意，“那要把孝经全写了。”言下之意，小姐你行？别的孩子背下来都不易，何况写？你这么小。

“会写，哥哥教的。”辛梓答道，映月知道小姐会写，站在辛梓身边，满心的高兴，小姐要紧书阁，那就一定行的。

“好好，你稍等，这就备纸笔。”赵大看辛梓是小，但兴许真会呢？立马利索的备好纸笔，在书阁的院内，挨门口的地方，小门厅。辛梓抬脚跨过略高的门槛，映月随后。

辛梓爬上椅子，站在那儿，那笔沾了墨，写！

看着辛梓，一笔一笔的落下，赵大一半的陪小孩玩的意，此时全没了，当了真。安静的看着她写，赵大当年跟着二老爷外出求学时，也学得博古通今，要不伤后怎让他看护书阁，在这个时空能读书习字的人可不多。

辛梓越写越累，这样写要写到何时，“赵大叔，可不可以歇歇？”

“行行，累了？小姐先歇着。”赵大想起该告诉老夫人，就算小姐会写会认，毕竟是太小了，还得老夫人答应，书阁里的那些书可是了重金的，别家的藏书可不准女子、小孩进入的。便赶紧让人去禀报老夫人，让老夫人决断。

已将近两百个字，满纸的楷书，个个精神，辛梓苦笑，真不怎么好看，写的不是太流利，还是再写点，心动，便行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笔再写。虽是字仅能有其形，知其意，辛梓已是尽力了。

却听到院外一阵脚步声，人声也渐渐近了，赵大忙去院门迎接，知是人到了，辛梓专注的写。

老夫人在梅香、菊香左右扶持下，跨进院门，就见书阁门厅口，桌边椅子上站着一个粉色的小人儿，墨绿的裙，在哪儿，握笔疾书，丝毫不见孩童稚气，不受周围鸟的干扰，不闻人声的喧闹，老夫人摆摆手，左右人噤声。众人皆无声看着辛梓安静的写，老夫人这时倒觉得这像自己的孙女了，想起二儿子当年上学堂，第一天回来就对她说：“娘亲我会认字了，我写给你看。”也是坐着够不着，站在椅子上写，现在的辛梓和当年的情景何其相似。辛梓脸型像母亲，瓜子脸，眉眼极像父亲，眉若墨画，目若点漆，老夫人已到跟前，看着桌上的字，虽没有功力，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如此，不知也要练了多少时日。原来对辛梓的不快也变成了欣慰，这是和二儿子一样的聪慧，难为了这孩子，尽管是个女儿身，老太爷当年就曾说过，在他赵氏不论男女皆可入书阁，那是出生入死的人对身外之物的看透。辛梓以前虽顽劣既然能学会这么多的字，又能安下心来写，自是有一定的慧根定力，入得书阁，多叮咛两句罢了，若是男子如此材质必成大器。老夫人有些惋惜不已。

赵大一旁看着老夫人不似平日对辛梓的冷淡，知道是同意了。

辛梓不想写了，小胳膊发酸呢，放下笔。“奶奶！”对老人家要恭敬，这是辛梓一贯的认知。

粉粉嫩嫩的笑脸，老夫人看了也笑眯眯地道“不错，就到此吧，不用再写了。来，下来。”

映月忙将辛梓抱放在地上，赵大上前将纸笔收拾好放置。“老太太，小姐真像当年的老爷。”

“是有些像。”老夫人已坐下，辛梓站在边上，“梓丫头，明日来书阁吧，虽不知你能看啥书，进书阁要换干净的衣服，洗了手脸，不可带杂物，进入不能弄乱了里面的书，不可撕，不可折，翻书不可沾口水……”

辛梓站在她面前，不住的点头“嗯嗯……”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今儿个倒是听话了，头点地小鸡啄虫似的。”

“谢谢奶奶。”辛梓听话听得有些发蒙，只顾得点头，顺应。老夫人话一停，忙谢道。

“噗嗤”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行了，回去吧。”转头对映月道：“好生看护你小姐，梓丫头的事你多上心点。”映月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