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探病（2/2）

“春柳说大姐姐喜欢吃红豆糕，我想让红姑一会儿做些红豆糕。”蒋梅娘扯着他起来，边推着他出去边道，“爹先过去看大姐姐，等红姑做好红豆糕，我带上红豆糕一块过去看大姐姐。”

“七儿是要赶爹走吗？”蒋靖和扭头看着她。

蒋梅娘咯咯一笑，神情里多了些许小女儿家的顽皮。

蒋靖和无奈，“你别推爹，仔细摔着。爹先过去看大姐姐，你用了午膳，睡一觉，再过去陪你大姐姐说说话。”

蒋梅娘猛点头，送蒋靖和出门。看着他转过楼梯的身影，她脸上的笑渐渐僵硬，而后低眸看了眼从衣袖里话落出来的石子，眼神骤然一冷。

回身吩咐红姑，“红姑，你一会儿记得做些红豆糕，我好去看大姐姐。”

用过午膳，蒋梅娘拎着红豆糕跟春柳往水云苑去。蒋毓茹在屋子里养伤，所以并不担心会遇上她。

刚进水云苑，便听到东边第一间屋子传出碎裂声响，似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接着听到蒋毓茹扯着嗓子在屋里破口大骂。

不愧是蒋府五小姐！蒋梅娘微微一笑，抬脚往蒋毓湘屋子去，不料看到蒋毓怜撩起门帘从蒋毓湘屋内疾步出来，于是上前行礼。

“七妹妹怎么来这边了？”蒋毓怜走过来问道，眼睛却直往身后的屋子看。

“我来看看大姐姐。”

说话间的功夫，蒋毓茹屋内又传出几声碎裂声响。蒋毓怜道，“你六姐姐正在屋里陪大姐姐说话，你先去，我去看看你五姐姐，等下就过来。”

蒋梅娘答了声好，撩起门帘进去。

“七妹妹来了。”蒋毓芬起身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笑着说道，“快过来坐下，跟大姐姐说说话。”

蒋梅娘言了谢，坐下，打开食盒，取出红豆糕，拿了块送到蒋毓湘面前，轻声道，“大姐姐，你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红豆糕。”

蒋毓湘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般，靠坐在床上，面色如纸，表情木讷，眼神空洞宛如木偶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轻纱床帐。

“六姐姐，大姐姐怎么了？”蒋梅娘明知故问。

“我也不知道。”蒋毓芬摇头，看着蒋毓湘，幽幽说道，“大姐姐醒来后就一直这样，两天了，一句话也不肯说，周御医这两日又在宫里当值，没能过来。”

女子最渴望的便是遇上能与自己白首到老的良人，然而，蒋毓湘全心相付，傅笙华却不知珍惜，受尽委屈，好容易脱离苦海，又被人取笑，最后还被亲生父亲逼得自杀。便是百折不饶之人，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意志力也会土崩瓦解，更勿论蒋毓湘这样的闺阁小姐？

“七妹妹……”蒋毓芬见蒋梅娘久久看着蒋毓湘，神色变幻，却叫人费解，不由出声喊道。

“大姐姐，这是我特意让红姑给你做的红豆糕，你尝尝，可好？”蒋梅娘掰下一小块红豆糕送到她嘴边，笑着说道。对另一人的话似若无睹。

蒋毓湘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看向她，微微张开口。蒋梅娘展颜一笑，将红豆糕放进她嘴里。

“大姐姐，好吃吗？”

蒋毓湘轻点了点头，依旧不语。却惊得蒋毓芬愕然张大眼睛，似是不信。

这时候，染夏撩起门帘，扶着肖氏进来。蒋梅娘、蒋毓芬二人忙起身行礼。

肖氏叫二人起来，侧身道，“周御医里面请。”

周乘风抬脚进来，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蒋梅娘，直径走到床榻边坐下，打开药箱，取出脉枕，细细给蒋毓湘诊脉。

肖氏心下着急，却也不敢贸然出声，只得紧紧拽着娟帕，耐心等待。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周乘风收回手，将脉枕放入药箱，起身道，“三太太无需担心，大小姐的病并不严重，吃两剂药，调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肖氏急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若大小姐不想好起来，再多了药也于事无补。”周乘风淡淡道。

“那……依周御医看，我们该如何做？”

“我方才已经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一切还得靠大小姐自己。”周乘风看向蒋梅娘，道，“七小姐既然也在，就让乘风替你一道把把脉，免得一会儿再去望月楼。”

“有劳周御医了。”肖氏道。

蒋梅娘走过去坐下，周乘风给她把了脉，又检查了脑后，而后道，“七小姐后脑的血块已经消散，想来是这次的药起了作用。今日起，七小姐不用再服药，好生调理即可。”

“那她还不会犯糊涂？会不会突然昏倒，或是不记得一些事？”

蒋梅娘笑看了眼蒋毓芬，看来蒋毓茹上次那番话，不止让肖氏、蒋毓怜‘伤了心’，这个六小姐也是。

“七小姐后脑的血块已经消散，至于会不会再发生六小姐所说之事，我暂时不敢妄下定论。我等下还要进宫，先行告辞。”说罢，周乘风行礼，拎着药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