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手术风波（2/2）

“还有，对不起，我当时……”巴斯顿想对阿曼解释什么，阿曼根本听不进去，用力把他的头重新按回手术台。无论怎么说，对一个被企图救自己却反手被伤的人来说，刚才按头的动作确实残酷至极，无情至极。

巴斯顿忍着剧痛，“小曼……也许你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定要阻止那种力量控制你，你这样子真的让我很害怕，就像面对一个陌生而又强大的杀手，我现在都几乎不敢看你的眼睛，它像有着毒液一般令人胆寒。”

“你说对了，我真的听不进去你的话，如果你再不闭嘴，我恐怕会杀了你。”阿曼立刻说，她其实不想，她其实想安慰巴斯顿，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克服了这个怪物的骚扰，但就是这么奇怪，话说出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声音。

巴斯顿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是一个最诡异的手术，气氛僵硬地像一块冻在北极上千年的铁，空气都几乎流动不起来。所有人都像尸体一般僵立着。插在巴斯顿胸口上方的匕首渐渐地被取出来，鲜红的血流也被控制住，在这长时间里，阿曼也冷静了下来，看到巴斯顿顺利脱险，她松了口气。

“你们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你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怎么，所以，我只是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你同样也需要手术。”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流了下来，阿曼伸手拿一块纱布接住了，厉声喝道：“小心，别污染了病人。”

“是，是。”

阿曼的伤……

她抬头看了眼护士们，小心翼翼地慢慢解开衣服，一半正常人的血肉，一半是已经完全被黑色胶状物质包裹了肌肉，靠得近些，她似乎还可以看到里面得东西。

她用力把手术床推到一边，自己站在无影灯下，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她可以透过这层黑色物质看到身体内部的骨骼，内脏器官清晰可见，一截断开的木棍从后背插了进来，被一些鲜红的血液像异形的触角一般缠绕着，即使这样，她没有丝毫疼痛感，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巴斯顿那样疼得青筋直跳。

“小曼……”巴斯顿看得瞠目结舌，他捂住了嘴，浑身颤抖。

阿曼也吓得不轻，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想把她怎么样？

“我受不了了，我要召唤噬魂怪！”其中一个护士再也忍不住，转身冲了出去，阿曼看得出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但很快，一张桌子突然窜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阿曼敞开着衣服走到她面前，“你要干什么？”

“我……”

“大声说出来！”阿曼吼道，护士也像受了刺激，大声喊道：“你不属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魔族，你是怪胎，我必须告诉噬魂怪让他们抓走你。”

“你大概不知道，今晚我刚和他们有一场恶战，给了我们这样伤口的就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噬魂怪！”阿曼说，她抓起护士的手强行按在自己的右胸膛上，“你很奇怪吗？很害怕吗？”

护士一脸惊异和恐惧，没说完自己的话就倒在地上，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一起向墙角退去，并拿起自己找到的任何工具，手术刀，手术剪……天，阿曼需要的正是这些东西，他们要是把它污染了怎么办？

阿曼摇摇头，走了过去。

脑海中一个声音再次响起：“享用他们吧，即使最低级的生物也有你需要的能量！”

这些底层战士在她面前弱小地不堪一提，可他们却总认为自己可以在坚持的最后一秒创造奇迹，结果却只创造了一堆温热的尸体。

她从这些尸体手中拿下了手术用具，抬眼看着巴斯顿：“没办法，只能我继续帮你做手术了。”

巴斯顿打了个寒战。

“怎么？你不信任我？”阿曼问。

“小……小曼，你知道我很信任你，实际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但现在，在你拿着那把手术刀向我走来的时候，你必须保证，你和从前的阿曼·拉芙莱斯一样……”巴斯顿说着，似乎觉得不可能，急忙放宽松些：“至少帮我手术的时候，你要像个正常人！”

“难道一定要我和你吵架你才相信我是正常人吗？阿曼问。

巴斯顿从语气中听出阿曼似乎不是那么生气了：“你应该留下那个医生。”

“他太慌张，搞不好会真的切断你的动脉。”

巴斯顿咽了口唾沫，重新把头枕回到手术台上。阿曼开始动手了，实际上，医生已经处理地很好了，她只需要把伤口缝合就可以了。

后来，阿曼也拔出了自己身上的木棍，所有的器官都像一块黏糊糊的胶，蠕动几下就融为一体。

“机器的优点。”巴斯顿说。

“那不是机器。”阿曼说，拉上了衣服，“是件丑陋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