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面相逢不相识（1/2）

习国公府外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声声震耳欲聋，周围的百姓纷纷围拢，凑过来看热闹。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翊王究竟长得是否真如那谪仙一般。也想想瞧瞧这习国公府是否真要嫁女儿了！这翊王要娶习府嫡出小姐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这当然不可能是翊王府传出去的。大夫人那爱显摆炫耀的丑态早已经在夜宸墨第一次去习国公府之后，她就在那些京中夫人小姐的宴会中传得绘声绘色。这一传十，十传百，京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夜宸墨虽然对心爱之人的娘的做法有些不悦，仍是没有说什么，任由大家议论纷纷，高调地漫天飞扬。

这翊王夜宸墨身份尊贵，丰神俊朗如谪仙，文韬武略，而这习国公府嫡小姐温柔端庄，大气清丽似白莲，长歌善舞，真真是郎才女貌了。这一桩天造地设的好姻缘不知被京中多少闺阁小姐所艳羡。

夜宸墨在外面，他坐在华贵精致的马车里，经常可以听到那庸脂俗粉之人嘲讽习莞婳。他最烦这种不思让自己更优秀，以求可以嫁个更好的人家，只知道艳羡和嫉妒别人的女人了。

不过他也相当享受别人对习莞婳的嫉妒，这说明他是个值得别人趋之若鹜的人。他的尊贵要与他所爱之人一起分享，给她荣耀，一世恩宠。

精致华美的马车停在习国公府外，那轩昂大气的马车上面直直地插着一面锦锻—水云间，那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翊”字，和它主人一样尊贵大气，气势磅礴，那银质几乎要闪瞎了偷瞄之人的眼。

这次翊王迎娶习莞婳是势在必行的事，习国公和大夫人会拼尽全力去促成这段姻缘。这不仅关系着他们女儿的幸福与荣宠，更关系着习国公府的未来是走向高峰还是跌入低谷。

习国公府虽是世家，根基深厚，这些年在外人看来是是尊贵脸面的，其实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苦苦支撑罢了。

习国公府虽然一直承袭爵位，但是这些年，习国公府没有出在朝堂上掌握实权，身居要职之的好男儿。习国公府早已经失去了圣上的喜爱和眷顾，就是一个精美的花架子罢了，早就失去了从前的脸面。

自从翊王上次来访，外人对习国公府的关注就多了许多，习国公府上朝也趾高气扬起来，他可生了个好女儿，居然让尊贵的翊王神魂颠倒。那些同僚们无不祝贺与奉承他。

大夫人在府中也愈加放肆妄为，有个好女儿给她长脸撑腰，她还有什么怕的。众人为大夫人的喜怒无常而惊惧不已，却是敢怒不敢言。习莞鸢的日子也越发难过，可就是老夫人也不敢管媳妇了，何况她，只能默默受着。

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缓缓掀开华贵繁复的暗纹色车帘，夜宸墨清冷无比地从马车里钻出来，踩着早已弯下腰恭敬等待的小厮的背下了马车。

他面色冷峻，犹如一块千年不化的寒铁，那眼眸却深沉如渊，可以直直地望进人的心里，让人无所遁形，所有的阴暗丑陋都可以显露出来。眼角微挑，又带着丝丝惑气，那紧抿的薄唇显现他的薄情，难以接近。

他踏下来的那刻，高贵宁和。月牙儿白的衣摆上细致而精巧地绣着大捧大捧的山茶花，正是应了季节，衣裾飞扬，如夏日里肆意翻飞的白蝶。他周身竟不再是冷冽的气息，竟奇异地祥和。

他站稳后，抬头望着习国公府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面露不悦，顿时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呼吸不畅。那要命的窒息感又来了，他两片唇瓣抿得更紧，强忍着没吭声。

这些都是他心爱之人的家人，他不想摆什么清高冷漠架子，虽然他本性沉默寡言，冷漠疏离。为了心爱之人，他还是愿意做这尘世俗人，行这俗世之礼，与他人虚与委蛇，奉承客套。

习莞婳救他的那一刻起，就如一束阳光，明媚而灿烂，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因为她，他的心脏持久而有力地跳动，似乎才有了些年轻的活力。

他不用被说成少年老成，冷冽疏离。她是他心头那不可割舍的一块肉，没有她，他如行尸走肉。所以为了她，他愿意容忍和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