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夜罗刹（1/2）

“我的脑袋恍恍惚惚的，玉面狐狸杀还是不杀？杀，那我不是忘恩负义？毕竟玉面狐狸没有伤害过我还多次放过我和你外公，可是如果不杀，那咱们全村甚至林村里来的那些人，都有可能遭殃。我犹豫不决，甚至无法接受，嘴里不断喊着:不！不！

那王道长的魂魄见我游移不定，很是焦急，说:我知道你跟那只狐狸有特殊的关系，但是这关系整个村里人的命运，您应该衡量轻重，正确取舍！

话虽这么说，我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夜罗刹，原来他叫夜罗刹，认识那只大白狐狸那么久，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这么邪恶凶狠的名字，倒和他杀人的手段极其相似，但我感觉得出来，他的内心里并不想这样，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他只是在守护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错的是我们，是我们的欲念，是我们的贪婪，是我们的不知足，可是现在明白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的脑袋越想越乱，就跟一大串绳子打结了一样，我抱着头仓皇失措的逃开了，嘴里喃喃自语: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一直跑，一直跑，雨越下越大，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刮越亮，南方的山里头，树木茂盛，葱葱郁郁的，又到处都是灌木丛，山也不似北方，一望无边，南方的山体崎岖难行，陡峭异常，经常是看着好像很近的山却得下坡又拐上几圈再上坡才能走到，因为非常陡峭，一下雨就容易雨水无法分流，直接形成泥石流倾泻而下，更甚至的山体滑坡，我一边跑的同时发现山体上已经开始有雨水像小型瀑布一样直线而下，带着些石头和泥沙，直冲到山体的脚下，我抬头一看，闪电一亮，雷声接踵而至，一棵大松树被劈成了两半，这样的情景，简直跟末日一样，我又是一个人，在这样荒山野岭的，有些害怕，往下走的时候谨慎些，可是没走多远，雨水越来越急，我身上披着的雨衣根本没有什么用，雨水早就把我全身都湿透了，我一把年纪，关节有些风湿，天晴倒还好，一遇冷水，膝盖处直疼的不行，腿都直不起来，走在那半山腰上，紧紧抓着身边能抓的任何树木灌木，防止被水冲下去，可是关节一疼身体就失去重心，腿上更是没力，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随着泥石流一起滚滚而下，你别说，人在突然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脑袋往往是懵的，感觉不到害怕和疼，只是懵的一片空白，然后我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明晃晃的，晒得人睁不开眼，周围都是泥水独有的味道，参和着各种植物被积压断裂后散发出的植物芬芳，刚刚睁开眼睛，我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我试着挣扎着起来，发现原来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浸在了烂泥里，泥水经过一整夜的沉淀再加上太阳的烘烤，粘稠得跟面糊糊一样，我挣扎着好不容易站起来，发现全身除了擦伤竟然没有一处重伤，也算是我命大，人都这么老了，从山上被水冲下来竟然没死，还没受什么大伤，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我拖着一身厚厚的泥走回了家，在泥里浸了一天，关节疼，走的缓慢，走到村口下田埂上的时候正好碰见你外公四处寻我，他一见是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似的，年纪一大把了，也不害臊，抱着我哭了，一边哭还一边说:下那么大雨，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他说着对着我全身瞧瞧，那一身狼狈，可不是真出事了吗？我于是将事情原尾都跟你外公说了，你外公搀扶着我回家，他知道我腿疼，烧了热水给我泡了澡，找了药膏给我抹身上的擦伤，又给我熬了一碗姜汤，喝完之后身上出了热汗，寒气消退很多，于是我就问你外公:村里人现在都干啥呢？

你外公勉强笑笑，他说:都去干活去了！

我警惕的看着他，追问:去哪里干活了？我知道你不会骗人，可是去地里干活和干别的活可不一样啊，他们是不是还在准备那些东西？

你外公低下头，然后摇了摇头，说: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