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足蟾蜍 第98章：枣中之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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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背一阵发凉，老婆婆，原来会说话？那她为什么还要装成了聋哑人？</p>

望向了程恪，程恪薄唇一勾，说道：“不用想太多，事出必有因。”</p>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程恪口中听到了，只得撇了嘴，继续看着老婆婆诡异的举动：“这就是，所谓的养蛊吗？或许，这只不过是一种风俗习惯，咱们还是保持一个尊重的态度吧？”</p>

“很难说。”程恪桃大眼一眯，说道：“吃牛肉鸡肉，也是人类的风俗，而这件事情，牛和鸡，也要保持对风俗的尊重吗？”</p>

我一下子梗住了，程恪望着我的样子，浅浅的笑了：“所以，不管尊重与否，事实也都不会改变。”</p>

说着，将我拉过去，声音低低的：“不看了，我哄你睡觉。”</p>

“我不用你哄，又不是小孩儿了。”</p>

“那又有什么关系。”程恪轻轻吻在了我额头上：“我喜欢哄。”</p>

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的搔动了一下，我心头一跳，就往后退了一下，却正触手摸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p>

低下头来，看见手蹭到了席子的边缘。</p>

我拧起眉头，掀开了那席子，这才吃了一惊，只见席子下面，压着满满的黑头发！</p>

程恪早看见了，一下子把我的手拉了过来：“不要乱动，这也是蛊术的一种。”</p>

“这这这……”我盯着那些乌黑油亮的头发，忍不住问道：“这是个什么蛊术？”</p>

“应该是西川本地的枕席蛊。”程恪说道：“用处女的头发压在了枕席下面，能让睡在了这里的人夫妇和合，取一个祥兆。”</p>

“夫妇……”我有点疑惑：“怎么……老婆婆不是一个人住吗？难道，还有个老公公？”</p>

“现在没看见，可没法说明以前也没有。”程恪漂亮的眼睛越过外面的雨帘，说道：“老婆婆活了这么久，大概也经历过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吧。”</p>

我也顺着程恪的视线看过去，老婆婆已经不见了。</p>

住在人家，就不要多管人家的闲事，我跟自己说道，明明是欠了老婆婆的人情，疑神疑鬼可不对，再说了，人家自己家里，做什么，也轮不到我来操心。</p>

罗蔚蓝还是老婆婆救了的呢！这个人情还没还呢。</p>

反正，等罗蔚蓝好起来，我们也就离开了这里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时候。</p>

重新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很想去厕所，可是又不太敢去，只好在程恪怀里左翻右翻，怎么也睡不踏实，程恪拧起英挺的眉头来：“起来，我陪着你去。”</p>

“诶……”我的脸刷就红了：“你……”</p>

说着，程恪已经起了身，下了床，伸手从床下捞起了我的鞋来，说：“过来。”</p>

我伸过了脚，程恪给我套上了，牵上了我的手，拿了堂屋门口的一把打伞撑开了，在雨线过来的那个方向倾过来，挡在了我身侧。</p>

“谢谢……”我望着那伞侧过来的角度，心里一下就暖了。</p>

“行了。”程恪随意的说道：“想去哪里，我都陪着。”</p>

这种一种，忍不住的高兴。</p>

老婆婆家的厕所修建在了院子的一角，黑洞洞的，很有点瘆得慌，程恪探头看了一眼，说道：“别怕，我就在这里等着你。”</p>

我点了点头进去了。</p>

厕所是跟浴室修建在一起的，所以算是一个套间，过了浴室之后，才是厕所的门。</p>

我刚要推开，却发现那门里面居然站着一个女人，面无表情的望着我。</p>

我往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p>

她年纪很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长得虽然不算多国色天香，可是也算清秀可人，那纤细的身材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轻纱，看上去，居然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感觉。</p>

而那一头长发，跟床头上压着的一样，油光闪亮的，只是她一张脸却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p>

我一愣，这是谁？</p>

这里除了老婆婆，还住着其他人？只是……老婆婆没说？</p>

我忙道了歉，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有人。”</p>

里面的女人直直的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我猜测了起来，这个女人，是老婆婆的什么人？孙女儿吗？</p>

她慢慢的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p>

我挺不好意思的，忍不住就说道：“打扰了，我家里只有老婆婆之一个人住呢。”</p>

那个女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水池子旁边蹲着洗手。</p>

我寻思了一下，是不是我打扰了她上厕所，她不高兴了？就接着试探着说道：“你好，我叫陆荞，请问你是……”</p>

那个女人还是没理睬我，只是径自站了起来，我有点疑惑，觉得不知道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p>

眼睛落在了水池子上，才反应过来，那水面上，居然映不出女人的倒影！</p>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是……</p>

那个女人扬起脸来，带着点迷茫似的说道：“你走错了，这个地方，不是活人该来的。”</p>

“你你你……”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已经往门口走过去了。</p>

程恪听见了我的声音，探头进来：“你好了么？”</p>

“没有。”我回头跟程恪说道：“刚才……里面有人……你，看见了那个出去的女人了吧？”</p>

”女人……“程恪拧起眉头，侧头说道：“什么女人？”</p>

程恪……没看见？</p>

见我惊骇的有点语无伦次，程恪低下头，望着那个水池子：“在这里看见的？”</p>

我忙点了点头，走近了，才看见那个池子底下，好像沉着什么东西似的，绿森森的。</p>

是深重的阴气。</p>

“行了，回去吧。”程恪说道：“见怪不怪。”</p>

“还没去厕所……”</p>

虽然是个闹鬼的厕所，虽然才见了鬼，可是实在比不过一个人有三急。</p>

从厕所出来，我忍不住猜测了起来，那个女人，究竟跟老婆婆是个什么关系？</p>

“你知道什么是蛊吗？”程恪一面走，一面侧过头来看着我。</p>

“我听说，是九十九只虫子在一起厮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所谓的蛊，可以害人，是不是？”我说道。</p>

“蛊，有时候是可以害人，可还有时候，能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程恪说道：“比如说，完成自己的心愿。”</p>

“完成心愿？”我说道：“蛊术不是一直被称为了什么阴狠毒辣的旁门左道吗？”</p>

“这要看使用蛊的人怎么想了。”程恪说道：“就好比一把刀，在厨子手里能切菜，可是在匪徒手里，能杀人。”</p>

“我明白我明白。”我赶紧接着问道：“蛊都怎么来害人？是钻进人心里，然后让人跟吞下了孙悟空的铁扇公主一样？”</p>

“有的蛊可以种在了身上，有的蛊，能长在了心里。”程恪说道：“比如著名的心蛊，从前，西川的男人出远门，总不敢跟别的女人亲近，因为在他们离开家里之前，总会被妻子下了这一种蛊。</p>

心蛊寄宿人身，别的感觉是没有的，但是一旦这个男人跟妻子之外的女人动了情，心蛊就会蚕食这个人的内心，那种感觉，堪比一切酷刑，是无法形容的苦不堪言，蛊虫跟饲主是心意相通的，男人的心一旦出现了变化，女人，要么让蛊虫吃了他的心，如果心软，阻止蛊虫，那蛊虫就会反噬，吃了女人自己的心。”</p>

“原来饲主也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我听愣了：“蛊这种东西，实在太可怕了。”</p>

“还有一种叫做邪蛊的，也是这样。”程恪接着说道：“如果有人跟人积怨，放出了邪蛊，可以将对方害的时运走低，家破人亡，但是一旦有了这样的一个开始，那邪蛊就会周而复始，一直害人。</p>

如果饲主不让邪蛊去害人，自己就会被害——蛊术，是双刃剑，可以伤人，也可以自伤。”</p>

就是说，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p>

程恪微微一笑，道：“你怕不怕？”</p>

我答道：“也……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虫子而已……”</p>

“可惜我已经死了，”程恪忽然说道：“不然说起了心蛊来，我倒是也想你能养在了我身上，这样你也就放心了，我要是喜欢上了别人，让心蛊吃了我。”</p>

我望着程恪那一种云淡风轻和无可奈何，忽然也笑了：“说得对，这样，我才能放心。”</p>

可是，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大概，是宁愿心蛊反噬，也不会让他们去吃程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