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战争（1/2）

周世莲准备开车，想起来一件事儿，心澄住院这事儿她得告诉她妈一声才对，想着马上就给老太太打电话。

“妈，心澄住院了。”老太太一听这个就头大，怎么又住院了，老太太心里能不恨林小婉？你生个女儿也就算了，身体还不好，这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妈，你过去看看吧。”周世莲觉得这事儿老太太必须得去，那是个意思，不管林小婉怎么样，是去看心澄的。

“不去。”周世莲是越来越搞不懂她妈了，就是心澄是女孩子又怎么了？

林小婉拍着女儿，转过身小声的对周一围说：“你先回家一趟，让保姆跟着，孩子喜欢吃保姆做的那个粥，然后你带回来，保姆你就别让她在跟着回来了，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在医院吧。”

看着她吩咐的那么流利，得，自己成了老妈子了，老妈子就老妈子吧，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转身拿着衣服出去，让司机送自己回去。

林小婉看着女儿睡着的脸，叹口气，才这么大点，这是从母体出来就不好了，不然也不会这样。

可是她那时候也真没有办法了，能做的都做了，为了抱这个孩子，她甚至走路都不敢轻易的动脚，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一围回来的时候，周心澄醒了，抱着林小婉说话呢，说是让林小婉给讲故事，林小婉但凡要给她讲故事，周心澄一定就捣乱，一边听着一边反驳，似乎拿这个当乐趣。

林小婉要是换做往常，肯定是教育孩子的，今天想，既然生病那就算了，没有管。

周心澄说：“林小婉，医生说要动手术，是要在我的身上开刀子嘛？”

这件事儿林小婉没有想过要瞒着女儿，瞒也瞒不住，到时候哭的更厉害，还不如一早就说呢。

“是啊，不过好孩子才有这个奖励。”

周一围在门外叹口气，有没有这么骗人的？

给好孩子的奖励就是开一刀，这好孩子未免也太悲剧了，为避免自己说出什么叫她会炮轰自己的话，周一围在门口站了一下，决定一会儿再进去。

周心澄微微歪着头，撇着嘴，好像是不信，林小婉本来想拿自己来说事儿的，后来一想，不行啊，她身上没有伤疤，突然就想起周一围那身上了。

“心澄，你觉得爸爸是不是好孩子啊？”

林小婉的本意是如果周心澄说周一围是好人好孩子，自己就顺水推舟了，毕竟他动过手术啊，正好可以说服教育。

可是周心澄的套路就不是按照正常人来的。“我爸爸？”歪着头想，然后给出特悲剧的一个答案：“不是，我爸爸不是好孩子，他是坏孩子，以前他还抢我的果冻吃呢。”

周一围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他什么时候抢过她果冻吃？那是怕她吃太多，不让她吃了，这丫头，颠倒黑白的功夫见涨啊。

林小婉也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得这么一个答案，她比周一围更加的郁闷，主要是自己接下来的话就没有办法说了，你说悲剧不悲剧。清清喉咙。“心澄，其实爸爸还是好孩子的，老师说的改过自新那就是好孩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周心澄似乎有点明白的点点头，然后说：“那周一围是好孩子了，所以上帝就惩罚他动刀子？”

周一围觉得自己蛋都要疼了，得了，别说了，在说下去，自己一会儿就下十八层了。

拿着东西进门，看着周心澄和林小婉说：“别说了，吃饭。”

周心澄看着她爸爸，好奇的问着：“爸爸，你是好孩子，你动刀了？”

周一围自然不想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你说林小婉，哄小孩子就小孩子吧，把他拉进去做什么。

说没有，周心澄看着林小婉说，你骗人，周一围都说了，没有。

林小婉为了不让自己在女儿面前丢份儿，果断的走到周一围的面前，蹲下身去拉他衣服，周一围不让她碰自己衣服，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医院，女儿还看着呢，干嘛啊。

林小婉让他别动。“当我稀得看，站好，不许动。”

周一围有点啼笑皆非的，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您这是要验身要是要怎么着啊？”

林小婉翻了他一眼，说滚，赶紧滚。

周一围接着笑，说我倒是想走了，可是你拉着我的衣服，我走不掉啊，我怎么滚啊。

林小婉将周一围的裤子往下拉，然后衣服拉开，指着一处给周心澄看说：“你看，爸爸的身上有吧。”

周心澄看见了，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突然说了一句。

“林小婉你想让我动手术对不对？”

林小婉没声了，这孩子能不能思维别这么跳跃？

外面护士要进来给周心澄下针，一推门就看见林小婉半蹲在周一围的大腿前面，周心澄别着脸，她吓了一跳。

林小婉听见声音站起身，周一围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那护士笑的特别尴尬，说是自己是来下针的，林小婉点点头，可是那护士一直偷偷去看她，看的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周一围笑的跟偷了油吃的老鼠似的。等护士一出去，林小婉捧着脸，说自己没有办法活了，周一围还在笑。周心澄说爸爸笑的像是一只老鼠，林小婉点头，说你这次说对了你爸就像是一只老鼠。还是一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周一围切了一声，说干脆你就说我是米老鼠得了。三个人都笑了。

林小婉将粥倒进小碗里，自己拿着汤匙要喂周心澄吃饭，这丫头吃东西就有一个毛病不好，要么是手里拿着什么，吃一口玩一下，要么就是自己满地乱跑，跑两步回来吃一口。林小婉从俩就不惯她那个脾气，吃了两口，她一直拿着手里的书在玩，林小婉变了脸色。

“心澄，把书放下，好好吃饭。”周心澄不听，继续玩自己的，林小婉咣当一声将碗放在一边。

周一围觉得孩子教育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的，来得急，再说孩子都病了，你跟她生什么气？

“算了算了，玩吧，都生病。”林小婉狠狠一眼扫过去，周一围马上闭上了嘴巴，他们俩约定好了，林小婉管教周心澄的时候，周一围不许说话。周心澄倒是比周一围会看眼色，一看她妈发飙了，立马乖乖的张嘴让林小婉去喂，林小婉重新拿起一边的碗，一口一口喂周心澄。

“妈妈说过的，这个习惯不好，要改的。”周一围在心里不以为然，他小时候也人这么管，不也挺好的。

周一围和林小婉说话，她不搭理他，周一围又喊了她两声，还是没有动静，说你生气了？你真的生气了？

林小婉也还是不说话，周一围说至于吗，我也没说别的，孩子生病了，不好受，你就让她自由一天又怎么了，林小婉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周一围，周一围笑，说你都对，我错了，我错了。

周心澄摊手，说爸爸怕妈妈。

周一围心里想，我不是怕她，我是懒得和她计较，男人就应该大度一点。

吃过饭，周心澄说家里有一个影集，里面有自己和爸爸好多的合照，可是里面没有妈妈，一句话让本来还不错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两个大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孩子不明白，周心澄还在说，孩子忘性大，这么几个月就忘记了，她妈原本是不在她身边的。

“妈妈，那时候你去哪里了？”

周一围阴阳怪气的说着：“你妈妈和另外的一个米老鼠叔叔在一起呢。”

林小婉伸出手掐了周一围一把，周一围瞪她。

周心澄说是要给妈妈看那些照片，林小婉平时也不喜欢看那些，自然也不知道，周心澄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定要看，周一围说今天就不看了，明天再看吧，可是孩子不干，他只能回去拿。林小婉送他出去，周一围说自己问过医生，就是小手术，林小婉是有点不放心，周一围笑，说不是医生的都能做这个手术，没什么可担心的。

等他回来的时候周心澄都睡了，林小婉将女儿那边的灯光关掉，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周一围动了一下。

林小婉看那影集上大概是心澄在一岁之前照的，照片真的很多，有父女俩一起睡觉的照片，有周一围给周喂牛奶的照片，还有的是在办公室里，一个趴在桌子上睡，一个在桌子上的摇篮里睡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杨子华拍的，至于家里的哪些可能是保姆拍的吧。周心澄是小时候就好看，皮肤也好，招人疼，林小婉看了一半，自己就不看了，觉得看这个，她心里难受。

放在一边，才要睡，周一围说好看吗。“你没睡？”

林小婉看他，周一围笑。“我为什么要睡啊，我还等着你来表扬我呢，我优秀吧，有几个爸爸能这么带孩子的？”

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挺了不起的，那时候就一根筋儿的，全部都是自己动手做，别看家里有保姆，泡牛奶，拍嗝这些他都会，周心澄在一岁之前就没有离开过他一步，开会抱着，工作带着，真就是一步不离。

林小婉翻着眼睛就睡了，周一围等了半天，结果她什么也没有说，他这个郁闷。

早上的时候他给秘书打电话，说是今天自己不进公司了，结果这电话从八点开始没过五分钟一次打过来，林小婉看着他好像是有事情要忙的样子，想着自己去医生办公室问一下，问明白了，在让他走。

老太太来了医院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她就不明白了，周心澄从小到大用的都是最好的，怎么就老是生病呢，医生说，周心澄的身体是从在母体里就有的，还好的就是都不是大病，调理就好。

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合计的，就问了一句，说孩子能活到长大吗？那医生都傻了，主要没有听见过有这么问问题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还没回答呢，外面咣当一声，林小婉推了门就离开了。

林小婉叫老太太给气的，一路走的飞快，就没有见过这样做奶奶的，你就是再不喜欢她，你也不能问这样的问题啊，什么叫能活到长大吗，你盼着她不能长大？对于每个做母亲的人来说，你问这种问题，就是等于拿刀子来捅她。

林小婉本来是想叫周一围走的，这回好，省了。

回到病房里，周心澄说妈妈生气了林小婉勉强笑着说没有。

“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给驴踢了？”

周一围开玩笑的说着，将女儿放在床上，拿了一本图画书给她看，看着林小婉问。

林小婉黑着脸说，你妈在医生办公室呢，问孩子能不能活到长大。

周一围的脸马上也跟着变了，林小婉这时候控制不住，不然她就知道不能上纲上线的，又扔了一句。

“你妈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周一围站起身恶狠狠的看了林小婉一眼，说不知道，将门大声的甩上就走了。

周心澄吓了一跳，林小婉过去给孩子穿衣服，说妈妈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总是在病房怪无聊的，周心澄说好。

老太太就知道林小婉是肯定去告状了，她也不怕。

周一围黑着脸看着他妈，他觉得他做人从一开始就错了，孝顺不是这么孝顺的，不是什么事儿都能顺着她来的。

那是她自己的亲孙女，她都那么对待，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太太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说我问问怎么了，我就是问问孩子的身体好不好，用得着她马上跑回去跟你告状吗？

说林小婉怎么对孩子说我的，你知道不知道，她跟心澄说自己是老狐狸精。

周一围不说话，老太太继续。“我生了你们三个，为什么啊，就是为了要一个儿子，我不管你们现在是打算怎么办，我们周家没有孙子是绝对不行的，你自己想吧。”

周一围冷笑，孙子，孙女要是没了，就别孙子了。周一围让司机送老太太回去，说这话呢，那边林小婉带着周心澄正好经过，周心澄对老太太叫了一声奶奶，可是老太太在气头上就没搭理孩子，林小婉勉强对老太太笑笑，就拉着孩子出去玩去了。

周一围不是瞎子，他都看见了，没话可说了。

周心澄问她妈说，我那么讨厌奶奶，我干嘛要跟她说话。

林小婉蹲下身说：“你在讨厌她，她也是你奶奶，再说你小孩子懂什么讨厌，谁都不许讨厌，看见奶奶不说话，那心澄就是小混蛋了。”周心澄点点头，说知道了。

林小婉带着周心澄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主要外面天太冷，抱着周心澄进了屋子里。

她避开是主要知道，周一围和他妈见完面肯定是要不高兴的，自己如果在房间里，那么他回来，很有可能因为两句话两个人在吵起来，所以她避开，她不想再吵了。

周心澄有点困，挂在林小婉的身上，要睡不睡的样子，有点耍赖。

林小婉打横抱着她，将她抱在怀里哄。“走了？”

周一围才要发飙，林小婉先开口了。“别对我发脾气，我没有惹到你，你想清楚了在对我说话。”

弄的周一围这个郁闷啊。他是想发飙，可是她不给他机会啊。

“你说你跟我妈两个人就不能让我消停点？”他问。

林小婉觉得问题一直就不在她这里，问题也不再老太太那里，是在周一围那里。

他是从中间调和的，可是他怕他妈受委屈，他又怕自己受委屈，结果两个人都受了委屈，因为他不站在一个人的身边，不过这些话，林小婉不能说，说了也没有意思。

有些事儿得他自己去做的，自己光说能有什么用。

周一围的电话继续响，林小婉说你要是有事儿你先去吧。

周一围公司那头真的是有事儿，胡国军这么一走，扔下一大摊子的事情，本来他最近工作也多，想着林小婉能照顾女儿，他正好，结果还发生这事儿了。一进公司就是没完没了的工作。

林小婉在医院里陪着孩子，周心澄说妈妈，什么时候天气才会变暖啊，林小婉说快了。

周心澄上午打完针就没有事情了，林小婉去问医生，自己能不能带周心澄出去玩会儿，医生问了一下腰去哪里，然后说行，想起昨天老太太问自己的那句话，叹口气。

“你可能是没有听到后面的几句就走了，我开始也以为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儿还盼着孩子出事儿呢，结果不是，她是问我，孩子到底是哪里不对，有没有检查好，如果这里不行，她就要带着走，去国外检查，说实话，我做医生的我听见这种话我挺生气的，摆着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可是老人家也不容易。”

林小婉点点头。

怕周心澄无聊，自己接了曲大宇出来，曲岩最近情绪不是很好。

有了曲大宇果然周心澄玩的挺好的，林小婉给曲岩打电话，曲岩说哪个人要结婚了。

林小婉不知道该怎么劝，曲岩在电话里说，自己就是贱，才会落得这么样的一个下场，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林小婉知道曲岩还是盼着哪个人回头的，可是爱情这玩意，它都是没有道理可循的。

挂了电话，自己脱了鞋跟着两个孩子进去玩，玩的疯疯癫癫的。

曲大宇抱着林小婉说要抱，周心澄也跟着学，林小婉是左面一个右面一个抱着，自己差点没站起来。

一个孩子抱她都勉强了，别说现在两个孩子，幸好的就是离座位比较近，周心澄吃的是林小婉带来的，给曲大宇买的吃，周心澄看着曲大宇吃好吃的，伸手也要，林小婉摇头。

下午把曲大宇给送了回去，然后打车带着周心澄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