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赤子何辜（1/2）

看着小胖子憋红了脸袒护顾雪音的模样，顾芳华笑了，呵呵呵的笑声清脆得像是檐下悬挂的铃。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可唯有真心却不可失。”顾芳华面上虽在笑，眼中却阴沉得叫人不敢直视“雪姐儿，你该知足了！”

作为得宠的庶女，顾雪音在顾府的权威实在了得，安抚父母，训斥下人，做得是八面玲珑，说得是舌灿莲花。可此时对于这个体态轻盈，尤擅音律诗词的温婉庶妹，顾芳华是真的恨了。

赤子何辜？！

顾思学是当真把这个庶出的二姐姐放在了心尖子上，即怕风给吹走了，又怕太阳晒化了，可是顾雪音呢？在她与柳姨娘联手将顾思学从家谱上除名之时，可还曾记得这个没出息的小胖子是怎样一次次为她挡下灾祸。

情之一字，看的太轻，伤人。看得太重，伤己！

被顾芳华宛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看得心一突，顾雪音深深吸一口气，将指甲掐入掌心中方稳住了心神，温声细语道：

“想来姐姐是误会了，我自幼身子孱弱，总叫姨娘拘着管着不让出门玩，就连和屋里的丫头嬉闹也少不得要被姨娘说上两句，日子久了我也不敢再起玩笑的心思，只一个人闷在屋里。亏得学哥儿有心，总来与我说话，逗我发笑，否则当真要闷出病来。说来今日是我莽撞了，学哥儿都是要考功名的人了，哪里还能同儿时一般陪我说笑。。”

小胖子的意志本就不坚定，哪里抵得住回忆杀这样的大招，不等顾雪音开始哽咽便着急忙慌抬头道：“二姐姐你莫哭啊，我乐意陪着你！”

眼瞧着屋里大的小的腻做一团，顾芳华忍着牙酸又狠敲了一把桌子，震的桌面上茶碗俱是一抖：“顾思学，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连累雪姐儿背上个捧杀嫡子，另有图谋的罪名吗？！”

“你胡说什么！”顾雪音拍桌而起，秀丽瓜子脸因为怒气染上殷红。

柳姨娘确实有‘捧杀’顾思学，唆使顾承绪另立嫡子之意，但此事八字缺一撇还未成形。现在顾芳华这样大赤赤的在当事人面前捅破了窗户纸，当真是叫顾雪音羞愤欲死。

“《户令》有言：凡嫡庶子男，如有官荫袭，先尽嫡长子孙。顾家乃钟鸣鼎食之所，可身为顾家嫡子，顾思学你现在是缠着雪姐儿玩闹尚且是年幼不谙世事，可再过几年呢？父亲秉性方正，若是你成年后还如现在般放荡形骸，不思进取，只怕会抄着棍子把你除名赶出顾府！”不理顾雪音涨红的脸，顾芳华冷笑连连。

想到顾老爹每次检点自己课业的阎王脸，顾思学很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不甘心的小声嘟囔道：“长姐莫要吓唬人，难不成学业不好爹就不要我了不成？”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文哥儿天资聪颖，又甚为勤勉。便是父亲不说，人也瞧得出顾府是庶强嫡弱。你自己不争气便罢了，偏生还爱往碧涛阁钻，这不是引着人家说柳姨娘有心养废你，好腾出位置给自己儿子吗？”

瞧着顾雪音脸色发青，隐隐约约又有几分晕的迹象，顾芳华晓得若是再贪图口舌之快只怕要遭殃，只好在心里暗道了一声‘来日方长’便柔和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