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女人的眼泪是武器（1/2）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顾芳华这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下来，闻者无不为之一震，就连顾大老爷也开始重新掂量起自己的放权行为是否恰当。

“这些年婵苑身子不济，我念着你处事老道是个有主意的，便想着让你帮衬打点些家事，却不想今天闹出这等笑话来。昨日当着小辈的面，我给你留了脸，但若是是我今日再无所作为，只怕是要冷了人心。”负手站与窗前，顾承绪面冷如霜。

见大事不妙，柳姨娘一双美目又闪烁起泪光，委屈之意溢于言表：

“我并非心如铁石之人，又哪里不知道老爷待我好？您今日肯单独前来与妾身交心，妾身也不敢托大，便索性把话摊开说起来，也免得平生间隙。妾乃贱流，纵使老爷怜我爱我至此，纵使我为老爷您诞下雪姐儿，文哥儿，可妾始终是妾。”

娶妻纳妾，仅仅一字之差，却相谬千里。同样是侍奉丈夫，治内管家，生儿育女，但妻就被尊称为夫人，而妾室再得宠也只能呼之为姨娘。就连她们生的孩子也不一样，嫡出的自然高贵无比，而庶出天生便低人一等，必须认夫人为“嫡母”，而生身母亲的妾只能被称之为“庶母”。

柳姨娘今日是刻意打扮过的，内套浅紫鸡心领绣梅仕女襦裙，外套白绸竹叶暗花中衣，三千青丝仅以一根碧玉簪定住，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当真是动人的紧。

此刻柳姨娘非但说得动情，还特意搬出自己的两个孩子，顾承绪就是心里头再是不悦，也不由松了松眉头。

“若说我丝毫错处也没有，那也不然。我是家中的庶女，自小便学着安分随时，进了顾府后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生怕叫人找出错处，平白糟践了去！这两年老爷您忙的厉害，太太又缠绵病榻，我这才不得不学着指挥丫鬟媳妇。”

说道深情之处，柳姨娘泪水涟涟，声音也更是婉转：

“绪郎，你待我好我怎会不知？只是偌大个顾府，我哪里又能面面俱到？想来就是巧姐儿也是突发奇想收拾铭湘居，才发现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这斗大的亏空。我确实治家不严，但要说我是刻意欺负巧姐儿，欺瞒太太，那当真是血口喷人了。”

对自己这个书香出生又惹人爱怜的小妾顾承绪一向硬不下心肠，正欲开口安慰，却突然瞥见窗头的杜鹃，想来当初自己迎娶穆婵苑时，那杜鹃也是开的极好。

“昨日之事就此揭过，我会亲自找太太说明，并不许下人嚼舌根。你固然有错，我有何尝不是乱了规矩，不分嫡庶。礼法不可乱，该给你的脸面体己我都给了，以后你要守着规矩。巧姐儿以快及笄了，也是该和太太学些掌家本事，你也正好得空管理下身边那些下人，若是再闹出吃酒赌钱之事叫我知道，一概发卖出去。”

当今圣上极重人伦，曾当众写下‘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而顾府规矩也因此变为‘忠信孝悌、礼义廉耻‘。现在顾承绪要自己守着规矩，可不就是要夺自己的权吗？

思及至此，柳姨娘霎时白了脸，刚想反驳，却不想顾承绪又开口：

“雪姐儿，文哥儿自小长在你身边，我也不欲拆散你们母子，至于已经给你的庄田铺子也还是由你打点。今后在想做出什么决定，你好好想想两个孩子罢。”

顾承绪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倒堵得柳姨娘无话可说。

到底还是把庄田和孩子留给自己了。。

柳姨娘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再抬头又是笑盈盈的玉面。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只在心里宽慰自己几句来日方长，便又继续装起温香暖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