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1/2）

沈柏轩正说着就看到了顾冉的眼，那刻骨的恨和杀意，瞬间让沈柏轩住了嘴，狼狈移开了目光。

他不敢看那双熟悉的眼露出那样的恨。

熟悉的脸熟悉的眼，他从小看到到，他长到十八岁，最熟悉的人除去父母家人，就是从小和他定了亲的她。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最喜欢和她在一起，也最喜欢她的眼，因为这双眼里，对他从来只有欢喜。

这双看向他的眼里，从小到大，从欢喜到羞涩到恋慕，却从来没有恨。

沈柏轩逃避着，避开了她的眼，却避不开入目的红色。

精美的大红嫁衣，此刻皱巴着揉得不成样子，可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一年前见过的。

一年前，他们的婚期刚刚定下，一年前，他还不认识小雨，一年前，他心里还只有她，一年前，她还在一针一线不假他人之手绣制她的嫁妆。一年前，她绣了好几年的嫁衣终完工，他好奇她的嫁衣，于是她偷偷给他看了嫁衣。

一年的时光过去，物是人非，他却还清楚记得在梦里出现过几次的嫁衣。

他期望她成为自己新娘那一天，期望了十余年，她又何尝不是。如今，因为他，她变成了这个模样，她从小怎么娇养长大的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想过无数次她嫁给他以后要更加宠爱娇养，不想，这成亲之日，她生平这样狼狈可伶。

这样的烟儿，他何曾见过，她又能如何不恨。

沈柏轩喉咙动了动，抱紧了怀里纤细柔软的身体，“对不起，烟儿，我知道你恨我，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补偿你……”

“这是谁掐的…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怎么忍心这般对你…”沈柏轩小心翼翼颤抖着手试探着，却不敢触碰顾冉脖子上青紫色狰狞痕迹。

“烟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为就算不是亲女，养了十几年他们也会好好对你，早知会如此，就算委屈了小雨，我会该像从前一样保密到底。”沈柏轩后悔着，后悔没提前和她商议。

“我该早点和你商量，让小雨先做贵妾，等生了孩子在提平妻也好过现在，对不起，烟儿，对不起…”

沈柏轩忏悔着，四下看了看，看到一旁桌上的药瓶，知道是小木子找好的，忙拿过来，小心翼翼给顾冉抹上。

“烟儿，这是宫里赏下的，抹了很快就会好，我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好起来，你这几日就安心养伤，少说话，过几日好得差不多了再说话免得伤了喉咙，一切都有我呢，你什么都不要怕，也不要想……”

沈柏轩轻声细语温柔劝慰着，都是一身大红喜服的两人仿若亲密无间的夫妻。

顾冉死死睁着眼，熟悉的沉重一直压着她，她拼命挣扎着，知觉一点点一寸寸回到了身上，从手尖开始，像是被解冻般，一点点复苏。

手脚仿佛有千斤重，顾让死死盯着沈柏轩，随着她的挣扎，细细的汗一层层不间断，她以汗如雨下的代价终于抬起了一只手，死死拉住沈柏轩的手腕，将那和它主人一样恶心的手拉开。

“烟儿…”沈柏轩刚要说什么时，短促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除了敲门声，没有任何提醒声，也无须提醒什么。

沈柏轩顺从移开手，将药瓶放了回去，“烟儿，你就安心呆在沈府养伤，小木子会照顾你的，一会记得抹药，别赌气。”

沈柏轩嘱咐完，起身匆匆离开。

走出房间的沉重脚步随着新房的靠近急促轻快起来，推开门看到新娘眼里就荡漾出熟悉的柔光。

新娘低头羞涩一笑，沈柏轩眼里便只剩下那一低头的温柔。

新房里的人早已有眼色的退了个干净，房间里的除了喜烛燃烧的声音，就只剩下越来越快的心跳。

沈柏轩慢慢靠近了新娘，新娘却颤抖着小手拦住了他，“…回门时我可以去看我爹娘吗？”声音颤抖着，却还是坚持说完了想说的话。

“自然可以，我们从侯府出来就去看他们，我知道你还是把他们当做父母，他们也是我的岳父母，你放心。”沈柏轩听着她的话，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小傻瓜，这善良的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