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蛮皇现身（2/2）

书房灯火通明，檀木的几案上堆砌着竹简，几案后，蛮族一代战神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竹简。战甲已经褪下，穿的普通衣服也是利于活动的。蛮明修推门闯进的风吹得烛火摇晃，光映在蛮啸山坚硬的脸上，让人莫名感到森然。

“你还肯进来。”蛮啸山头也不抬，声若洪钟，多年驰骋疆场的铁血煞气毫不掩饰的扇在蛮明修的脸上。

“孩儿，见过父帅。”蛮明修咬牙扛住了威压，跪在地上，叩首。

蛮啸山继续沉浸在书中，不予理会。蛮明修也就一直跪着，一动不动。

他们表现出的并不是父子间很久没见的浓情，反而看上去是仇人相见，剑拔弩张。

看完最后一根竹签，蛮啸山将它放在一边，身子微微后仰，正襟危坐的样子才能表现出他的疆场风格。

他终于抬头看向这个几年不见的儿子，眉宇间的阴霾挥之不去，脸沉得如归墟一般。“别跪了，起来！”

“诺！”蛮明修回答得也是声音洪亮，雷厉风行的站起立正，脸色铁青的盯着蛮啸山。自从他踏进这座帅府，他就已经和医师的身份告别。

这才有点样子。蛮啸山脸色微缓。“你此来，所为何事？”

“我想要加入父帅麾下，为陛下和族人建功立业。”帅府的规矩，如果不能在瞬间回答问题，那就永远不要再回答了。

“滚！”蛮啸山大吼一声，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整个几案和上面的额竹简全部化为齑粉，冲天的怒气化为实质性的火焰，在帅府天上狰狞的舞动。

“我蛮啸山怎会有汝等孽子。”蛮啸山控制不住情绪，整个帅府都在随着他发须而颤抖，帅府里的人兢兢战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唯独蛮明修镇定的立在那里。

上一次失态还是在南蛮之战上。蛮明修的回答，和他厌恶的那些家伙一模一样。如果这是在战场之上，或者换一个人，他绝对会当即暴起杀人。蛮帅一怒，胜过蛮皇。“没想到，你带不回正气，反而惹了一身酸儒奸诈之气。”

不远处的蛮皇大殿，蛮皇也感受到了帅府巨大的真气波动，风淡云轻的躺在裘皮垫子上，含住了身边妃子递水果的手，妃子娇笑着捶打他半裸的胸膛。

让正直大臣看了这一幕，莫不是又要骂昏君无道、荒淫无度。

如果说蛮啸山站在那里给人如山般的伟岸，那蛮皇比他的身材更大一圈，就像谪落凡间的神袛，举手投足都让人虔诚的臣服。

“帅府怎么了？”

侧边静候的内侍总管上前，不敢抬头正视。“回避下，听说蛮帅大人的公子回来了。”

“你是说蛮明修回来了？”内侍总管点头称是，蛮皇大笑着将妃子揽在怀里，又引起一阵娇笑，连连称“陛下讨厌！”

“有点意思，不知道啸山会怎么决断啊！不过就算他怎么决断，也影响不到孤的全局。”

蛮皇的话里，帝王的张扬毫不掩饰，与他先前的沉迷美色完全两样。妃子在他怀中本来是一脸娇羞，作出欲迎还拒的样子。不过黑气突然占领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妃子意识到不妙，惊恐的挣扎着。但终究无补于事，没谁能逃脱蛮皇的怀抱，她慢慢软成烂泥，失去了气息。

蛮皇放开了她，阵阵黑色的真气丝线回到左手，在手心凝聚出一个繁复的纹路。蛮皇整理衣袖，挡住了左手。一脸满足的站起身，缓步走到大殿外，内侍赶紧为他披上御寒的大氅。

外殿守候的侍从涌进来收拾了现场，抹去那个妃子出现的所有痕迹，大殿恢复如初。

“陛下？”内侍总管端着一个漆金小盘，媚笑着递过来，小盘里摆满了金丝边的楠木牌，每块牌子上都刻有一个名字。

“今天算了。”蛮皇已经觉得足够，修炼贪不得，贪多就会步入歧途。总管赶紧退了下去。

入冬的蛮荒总是比华夏寒冷，寒风已经开始呼啸，蛮皇紧了紧大氅，风依旧吹得他的银发乱舞。

银发银眉是蛮族皇族的象征，不同于华夏的能者居之，蛮皇的大统是一脉相承。

但蛮皇之位也不是这么容易拿到的，众皇子要经过生死搏斗，胜者为皇，败者只配成为蛮荒大地的补给。

当初他连他的兄弟都能斩杀，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妃子。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修炼服务的，没有修为，谈何一统江山，谈何爱恨情仇。

他深邃的蓝黑色眸子望着帅府，寒芒从眸子里射出，驱散了帅府上空的火焰。

“希望啸山能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