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分红落地·专利启蒙（2/2）

两人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华夏电子》的分红，也没提那五十多万美刀的事。

对他们来说，那是另一种生活，属於不能隨便说出口的秘密。

王德旺夹了一筷子菜，半开玩笑地说：“看你们气色不错，准是混得挺好。小柳啊，照顾好晴晴。”

柳新笑著点头：“放心吧，大爷。”

饭桌上气氛融洽，连屋外的小风都带著几分暖意。

但柳新眼尖，察觉到陆芬神情有点不对。

她脸上虽然掛著笑，可那笑意淡淡的，一闪就没了。

她也有说有笑，却总是心不在焉，筷子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又放下，像是心里有事。

吃过饭，大家看电视，李秀娥和王德旺看得哈哈笑，柳新和章晴晴坐在沙发边，陆芬也在，可她整个人像没坐稳似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盯著电视屏幕，却根本没看进去。柳新偷偷看了几眼，心里暗想：陆阿姨这是怎么了？

等快九点多，王德旺打著哈欠说：“都早点睡吧。”

陆芬像是得到指令似的，立刻站起来，笑著跟眾人打了个招呼：“我带晴晴先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风有点凉。章晴晴骑在车后，靠在母亲背上，心想母亲今晚怪怪的，怎么一顿饭都没吃几口。

到了家，陆芬洗漱得比平时快，两人刚躺下，她嘆了口气。

“晴晴，”她声音低低的，“你爸来信了。”

章晴晴愣了一下，转头看母亲，眼睛亮了：“爸？那不是好事吗？他终於能来信了！”

她已经好几年没见父亲，一听到消息，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可陆芬没笑，反倒皱得更紧：“是好事，但对你来说……未必是。”

章晴晴心里“咯噔”一下，语气有些慌：“您这话什么意思？”

陆芬沉默了好一会儿，屋里只听见墙上掛钟的滴答声。她终於开口：“你爷爷、外公那边，最近都在陆续回来。风向变了，下放的人一个个回到城里，你爸信里说，过段时间他们也要回来。”

章晴晴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不挺好吗？爷爷奶奶回来，您也能轻鬆点。”

陆芬苦笑：“要真是那样倒好了。”她看著女儿，眼神有些复杂，“你爷爷在家里脾气什么样你也知道，说一不二的老革命。你外公也一样，讲究的是老一辈的面子和承诺。”

章晴晴心里一紧：“妈，您到底想说什么？”

陆芬嘆气，终於说出了那句话：“你爷爷当年和一个老战友，给你定过一门娃娃亲。”

章晴晴整个人愣在那，脸色瞬间白了。她的嘴微微张著，像是呼吸都忘了。

“什么……什么娃娃亲？”

陆芬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无奈：“是啊，你爷爷说过，做人要讲信义，那是他欠下的人情债。那人家儿子现在也回来了，信里说，等过年以后要来提亲。”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钟。章晴晴的手指都在发抖。她用力握住被角，声音发颤：“妈，您是认真的吗？他……他都没问过我喜欢谁？”

“他们那代人，哪管这些。”陆芬摇头，眼神闪著泪光，“妈本来以为，这事不会再提了。你爷爷那时候下放那么远，我以为一辈子都见不著他。哪想到现在要回来了。”

章晴晴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一片乱。她想起柳新，想起他们在学校的点点滴滴，想起那晚他轻声说“我会护著你”，心里像被什么堵住。

“妈，”她声音有些沙哑，“那要是我不答应呢？”

陆芬苦笑：“不答应？你爷爷那脾气，你外公那架子，他们要真认死理，怕是你我都得挨骂。妈这些年也算明白了，家里这些事，女人哪有几句能作数的。”

“可是妈，我和星星——”章晴晴话还没说完，陆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別说了，哪怕墙上也有耳朵。你爷爷要是真回来了，这事你一句都別提。”

章晴晴眼圈红了，声音发抖：“那怎么办？他要真逼我嫁人……”

陆芬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本来妈以为你和星星早点定下来，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们也就说不出什么。可现在风向变得太快，他们比我想的早回来几个月，一切都乱了。”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窗外的风吹得窗纸微微颤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陆芬转过头，看著女儿那双发红的眼睛，轻声道：“別哭，晴晴，妈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星星那边先做准备。”

“准备？”

“嗯，”陆芬点头，“要真到那一步，就得先下手为强。”

章晴晴抿著唇，泪水终於滚落下来。她低声说：“妈，我不想离开他。”

陆芬伸手抱了抱她，轻声安慰：“傻孩子，妈知道。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光靠喜欢不行，还得看天命。”

夜，静得出奇。

母女俩都没再说话，只剩下钟錶滴答的声音在提醒——这一夜之后，一场风暴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