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央（1/2）

暖暖的日光撒在徐绥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金黄的衣裳，徐绥缓缓张开了眼。一旁的抚琴道:“娘娘，方才船只已靠岸，说是明儿个便可下船游街了。”这么一打盹儿，竟已到日暮时分了。凭栏望去，则有怀乡之意，所以故人皆道“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不知此地离徐府的泾州有多远，离京都凤城的大涵宫又有多远。

仍不知多时，身后殿门被打开，我只缓缓回头，见是刘振。“拜见娘娘，皇上派杂家送赏了。”我含笑点点头。那人笑了，便递上一本红册子，我瞧了瞧上头，便道:“公公一趟劳累了，抚琴，方才可是有奶油松瓤卷酥并蟹肉小饺进奉么？取来与公公。”那刘振亦面不改色，只是使唤着那几个打杂的小太监。待到抚琴已将那二味道点心并一荷包递与刘振时，后者才道:“谢娘娘，奴才告辞了。”我亦含笑见着他离去。

夜何其？夜未央。

我冷眼，心情正呐呐的。瞧着外头天色已晚，这个时辰，总该有说法招人侍寝。然而却毫无声息，今日并不是她侍寝。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对着银耳嘱咐道:“沐浴。”待到我净身毕在雕床坐定，眼前已然有一位婀娜的宫娥在我面前奉上一匣子，匣子已打开，里头是红色的膏物。徐绥只静静瞧着，手却不停仍旧梳理三千青丝。

“娘娘，”那宫女急促开口“这是奴婢老家的方子，名红玉膏，此膏加杏仁，再有轻粉、滑石为辅，擦拭久些，便会面色润泽而红如玉。”“我很喜欢你这些小心思，只一个典故你不明白，此红玉膏恰为杨玉环私用。”徐绥也停下手中动作，将木梳递给抚琴，又示意银耳上前取那匣子。又继续道:“只是，于我而讲，只有实打实的办事最要紧，今日就你与抚琴银耳来替我守夜罢。”我只含笑与她道。

那宫娥叩首而退。待她离去，我冷眼与韩妈妈道:“妈妈，你且瞧瞧那膏体。”未几“娘娘，无碍。”我点点头，又问道:“姓甚？”“回娘娘，倩汐”我点点头，终究没有说什么。

“娘娘，皇上此次南巡只九宫娘娘随侍，有皇后娘娘，阴贤妃，顾昭容，刘婕妤，徐婕妤，柳美人，陆才人，窦宝林与娘娘您。”

我不觉呀然:“唯我有封号么？”后者点点头忙称是。心底叹息一声，又能如何呢。只得告诫自个儿低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