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庭院森森（2/2）

冗长的走廊传来细碎脚步声，全身黑装的兰姨脸色微微泛着白，倒是一双如同黑玛瑙的瞳孔，在晕暗中散发着阵阵幽光。

站在走廊的尽头，抬头看了眼从棱形窗户上投射进来的光线，兰姨眯了眯眼眸，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抬起手，轻轻地叩响紧闭房门。

“老爷。”虽中年，但语气却已苍老。

自投落在墙壁上的那抹光线中，显然可以看到悬在半空的细微尘埃。

屋内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杵在原地的兰姨眉头微拧。

“老爷。”重复一遍，稍等片刻，正想要伸手扭动滚圆门手柄。

屋内却适时传来低沉声音，“进。”

垂着脑袋，站在檀香木办公桌前，呼吸间依稀可以闻到来自屋内陈旧书本的独特清香味道。

“不是让你回老家了吗？”短短几日，乔启南的双鬓就泛起白霜，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痕。

“我不走。”兰姨顿了顿身形，声音义不容辞。

“他们呢？”对于有着长达三十年工龄的兰姨，乔启南的内心有说不出的安稳感。

尤其是在乔家遇到重创时，原先对乔家巴结讨好的各路高官达贵，甚至身份低微的仆人，都各自疏远。

原先得意风发的乔启南，现今尝到世间人情冷暖，也算是一种锥心领悟。

“都走了。”兰姨微微抬高下颚，抿了抿唇瓣，语气平缓低沉不少。

“欠着的工钱，到时替我还吧。”乔启南轻叹一口气，伸手敲了敲桌面的文件，意思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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