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忘却难免留个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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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蠢忆搞什么阿？根本就没有在车棚等我！

一脸不开心的苏沫，迈着拖沓的步子，走到挤满了人的校门口。

明明都放学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舍不得走？

苏沫好奇地凑近人群，听到单车倒在结冰路面上的声音，还有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谩骂：“尹恩赐，我x你妈！”

苏沫下意识在围观群众身后踮起脚探出头，一眼就认出了被团团围住的林川忆和尹恩赐。苏沫突然想起昨天林川忆说，如果尹恩赐借着教尤克里里的机会骚扰她，他就揍尹恩赐。

可是，他还没教我弹尤克里里阿！更不要说骚扰我阿！林蠢忆，你是猪吗？

苏沫推搡着围观群众，奋力冲到林川忆身边拉住他：“喂喂喂！你等一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许你管这件事！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去！”林川忆把苏沫推了一个趔趄，回身一拳打落尹恩赐的金框眼镜。

尹恩赐捂住淤青的眼眶，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川忆：“你疯了阿？干嘛非要跟我打架？你还真想当散打冠军阿？”

“你干了什么恶心事自己心里没数么？”林川忆红着双眼，高高举起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下去。

没人看见郗语默是什么时候从尹恩赐身后窜出来的，大家都只听到“啪”的一声，然后看到郗语默白希的脸蛋顷刻浮起红色的巴掌印子。

林川忆和尹恩赐都被这几秒之内的风云变幻惊呆了，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停留在郗语默红肿的脸上。

苏沫跳起来掀着林川忆的衣领大吼：“林川忆！你得疯狗病了么？见谁咬谁！”

“我又不是故意的。”林川忆面无表情地偏过头，了无语气。

“误杀不犯法么？我一枪崩了你再说不是故意的行么？”苏沫气得直跺脚，松开掀着林川忆衣领的双手，“哐”地一声朝林川忆胸口捶下一记重拳。

这次被惊呆的不止是林川忆和尹恩赐，还有被林川忆误伤的郗语默。

苏沫竟然为了我……动手打了她最喜欢的小哥哥！

林川忆一句话也没有说，眉眼和嘴角弯出哀伤的弧度，对着苏沫笑了笑，捂住刚刚被苏沫捶打的胸口，轻轻拍了两下，缓缓弯腰，扶起他的山地车，推着车子迈着凝重的脚步转身走出人群，也走出苏沫的视线，空中零落的雪花如同云朵晶莹的泪水，颗颗滴落在他不再挺拔的脊背上。

林蠢忆，对不起！

苏沫很想这样大喊一声冲上去，从背后给林川忆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是她也明白，就像她刚刚自己亲口说的，我一枪崩了你再说不是故意的行么？当然不行！

就算受害者肯原谅你，你要怎么原谅当时那个冲动的自己？就算伤不致死得以愈合，伤口结痂的地方永远不会变得光滑如初，疤痕依然躺在那里，你始终，不能揭。

“苏沫……对不起。”郗语默走上前来轻轻拥抱苏沫，眼泪垂直落体。

对不起，居然相信陌生人的话。

对不起，居然把你想成那样的人。

对不起，居然害你跟林川忆闹成这样。

“哈哈，你这家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哥哥打了你阿。没关系的，你看，我这么瘦，下手应该一点也不重，他应该一点也不疼，再说，他是哥哥嘛，怎么会真的生我气呢？”

苏沫本想一直笑着说完，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挣开郗语默的拥抱，照着郗语默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郗语默你真是够了！都把我给矫情哭了！”

忽然之间起风了，苏沫的一头卷发随风款摆，在夜色里，如同黢黑泥沼中脱颖而出的一朵小花，盛放在肮脏的雪地上。

本来最怕女孩子哭的尹恩赐，心里那股被林川忆无端挑起的怒火，硬生生被眼前这两个女孩的泪水给浇熄了。

不远处，躲在角落冷眼旁观的辛慈，嘴角勾着胜利者的笑，手中的小灵通嗡嗡震了两下。点开短信的她，笑容僵在脸上，眸光渐渐暗沉。

泛着绿光的小灵通屏幕上，每一个字都表达着对方的愤懑：“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做我没有叫你去做的事情！如果你再擅作主张，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辛慈咬紧牙关，暗沉的目光重新亮起，不断闪烁的微光，预谋着一场更加旺盛的火。

庞大的，永不止息的火。恨不能，烧尽一切。

夜色本该静谧，林福业的怒火却烧得整座林宅人心惶惶。他对家里佣人的咆哮，吵得本来就难以入睡的林川忆，更加辗转反侧。

“我养你们是干嘛吃的？去年应该有个男孩找过来认亲的！那可是我大哥的亲骨肉！那是林家的血脉！林家的长子！”

苏沫家的吴妈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林家，懦懦地给林福业递过去一杯茶水，安抚着林福业的情绪：“林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