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go--> 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萧夭带着萧瞳把沿路的商店都吃了个遍——准确的说，是他在吃，萧瞳在看。

小天使这方面也像他的外表，不食人间烟火。所有萧夭递给他的东西，他基本上都只尝了一口，就拿着它浅笑着递给身边吃不停的哥哥。

“看着哥哥吃就感觉很幸福。”萧瞳的小奶音在萧夭耳边响起。

萧夭闻言摸摸他的脑袋：“好孩子。”

同时在内心感到一丝疑惑，这个脑袋的高度是不是比之前高了一点？

正太之前的身高只在他腰部，如今已经跨越了他的腹肌——虽说他现在还木有那玩意，但假以时日萧夭坚信一定会出现的——现在萧瞳的脑袋在他胸膛下方。想到这里，他用手抓住萧瞳的肩膀，让他远离自己，仔细地凑近观察对方精致的眉目：“你怎么好像……长大了？”

萧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他避重就轻：“哥哥不是想看我长大的样子么？”

“话是这样说……”萧夭顿了顿，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便强行咽了下去没有问出口。像对待团子那样拍拍正太的头，带着他一路吃回了旅馆。

但有个著名的古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越觉得不会发生的，往往来的最快。在发生了之后，你便会觉得早先就有预感的你多有先见之明。”其中蕴含了大智慧。

——事实上压根没有这个古人，这句话是萧夭为了安慰自己乱编的。因为就在他带着萧瞳回到旅馆，并且启程进行了第一次空间跳跃的短短两天时间后，萧瞳长大了。

那模样就好像萧夭一直给他喝的是三鹿。

嗖嗖的，从小正太变成了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放在新闻业，简直可以写成一则感人至深（？）的标题：《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弟弟花两天长大成人可养家糊口，哥哥喜极而泣》——萧夭的确是差点泣了，不过不是喜的。

他们经过第一次空间跳跃后，在当地中转星的基地旅馆内睡了同一张床。睡前是栗发少年抱着金发正太，场面温馨；醒后是金发少年揽着栗发少年，氛围诡异。

萧夭在打了饕餮的屁股几下，看着它茫然又愤怒地哼唧后，终于接受了这不是一个梦。

团子身上的确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从白色小团子到天使正太到现在的金发少年，生长速度迅速。

少年的外表依然是美丽的，就像从童话中活生生走出来的人鱼王子。自带光明buff，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只要一软下来，没有人抗拒的了。虽然外表变了，他的行为举止都还像个孩子那样。见萧夭醒了，扑过去蹭他脸颊：“哥哥。”

萧夭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他/妈那么多年的幻兽常识白看了！这个世界真心过于玄幻——由于打击过大，他呆了一会，低头看着淡金色头发在自己脸颊边磨蹭，不阻止也不说话。萧夭这样不太寻常，直到连萧瞳都觉得有些疑惑的抬头直视他，他才用一种感慨的口吻慢吞吞道：“…………你长大了。”

萧瞳笑了起来，眉眼都弯成了新月：“是的，哥哥，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哥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窗外的阳光犹如破碎的蛋黄一般晕开，使萧瞳的金发照射出更加耀眼的色泽。

萧夭差点被这光亮闪瞎狗眼，看见少年这般欣喜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萧瞳在他掌心蹭蹭，眸色深沉地看着萧夭从床上起身，换衣服。

萧夭牵着萧瞳走出去的时候，旅馆老板和服务生集体受到了惊吓——这漂亮的不像真人的家伙是怎么进去的？！301号房里的客人因为气质让人顿生好感，一直被他们所关注。赌上菊花，期间绝壁没有这名金发少年进去过！

倒是那名气质温和的少年开/房（……）的时候身边好像跟着一个金发正太——咦，现在想来两人长得很像啊！卧槽，莫非——人当真不可貌相啊，栗发少年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害，却兄弟通吃偷开后宫！简直人生赢家！

在老板与服务生艳羡嫉妒的发绿眼神中，萧夭警觉地摸摸手臂上四起的鸡皮疙瘩，脑补出一起抢劫分尸案。他拽着萧瞳加快步伐走出这家旅馆，急着赶路，却在一处狭小的巷子口停下了脚步。

“哥哥？”萧瞳拽了拽他的衣角。

萧夭的视线仍旧停留在那巷子中。

这巷子很黑，歪七扭八的破烂机器横尸于其中，两道墙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垃圾。比如烂白菜叶，再比如破碎滴水的内/裤……

吸引他的自然不是这些，他看的是一名少年。

一个漆黑的人影坐在巷子深处，低头喘着粗气。那里太黑，看不清他的整张脸，却能够勉强窥清少年脸上的淤青，赫然正是在之前中转星，他给萧瞳买衣服的时候围观过的《那壮汉、那58号机器光脑、那少年》中的主角。

那时候他倒在地上，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脸。现在他坐在巷子中，仍旧是谜一样的脸。可他的眼神像狼，很执拗。衣着再破烂，背脊也始终是挺直的。

但他现在有所迷茫。

萧夭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萧夭，当即瞳孔一缩，转过头去。但他仍旧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忍了半分钟，他又狠狠转回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一开口就破坏了形象。

就连萧瞳也拉着他的手问他同一个问题：“怎么了，哥哥？”

萧夭抿了抿嘴唇。他不会是对这家伙一见钟情了，只是他身上那股孤傲颓废的气质，有点像从前的他——当然，他凭借自己强大的心里调节能力和与生俱来的机智头脑按住了愤世嫉俗的趋势，到现在苦尽甘来，性格也没有变得扭曲。

遇见了两次也算是缘分，那就帮他一把好了。

他咳嗽一声，露出了一个完美又灿烂的微笑，第一次履行了自己光明教子拉人入教的职责：“朋友，你听过光明教么？”

垃圾堆的少年和萧瞳：“………”

哪儿来这么傻的安利？

“如果你没地方去，可以考虑加入光明教。”萧夭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道，“那里收留任何人才，气氛融洽，只要你加入了它那就是一个大家庭。”

这句说完，他停下安利，等着少年的回答。

“……为什么？”不知道等了多久，少年终于开了尊口。他的声音沙哑，还处于变声期。

这句话问的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问萧夭为什么理他，还是问为什么要让他去光明教。

萧夭说：“因为他们的教子很帅。”

“…………”少年再度默了，“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很帅。”

“你没有他们的教子帅。”萧夭面不改色地进行丧心病狂的自夸，“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他耸肩，这本就是他顺手之事，想帮从前的自己一把。他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饕餮，它发出一声愠怒的猪哼。萧夭附身把它抱起，揉捏了一番，带着萧瞳离开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垃圾堆里的少年才幽幽地站起来。对着巷子口发了一会呆，终于伸出手，从破烂的口袋中掏出一盒药丸，拿出一颗形似麦丽素的玩意，吞了下去。

…………

“哥哥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说话？你喜欢他吗？”直到那条巷子再也看不见，萧瞳抓住萧夭的手，佯装吃醋地问道。

“只是无聊就帮了一把……”萧夭被他的力道抓得有点疼，皱眉移开萧瞳的手，“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

“那哥哥喜欢我吗？”萧瞳顺应他的意思放开手，可转瞬间又撒娇地搂住萧夭的脖子——他现在的身高正好，恰巧比对方高半个头，能够轻易地在萧夭的脖颈处呼吸他的味道。

这可苦了萧夭。

萧瞳正太模样的时候还好，权当是哄小孩，尼玛这都一夜之间吃激素长成竹竿了，还保持着原来的行为习惯——只看四周人们诧异闪烁的眼神，就知道这有多么奇怪。

他把萧瞳的身体扳直，竖起一根手指严肃脸：“听好，你已经长大了，就不能再那么粘人。”

萧瞳不满道：“我喜欢哥哥才想一直跟在哥哥身边的，哥哥不希望我跟着你吗？还是说哥哥宁愿被之前那个巷子里的人跟着，也不愿意让我跟？”

“哥哥不喜欢我吗？”

他的眼睛起了风暴。

前几句还称得上是撒娇，最后一句已经带了满山风雨欲来的趋势。

小孩子的思维真难懂。

萧夭按住了太阳穴，脸再也板不下去：“你是我的第一个召唤兽，也是我弟弟……我当然喜欢你了。只是你在大街上这样，会给我们添麻烦的。”

说着，他回忆了一下电视里都是怎么哄孩子的，又从空间钮中带出一根万能的棒棒糖：“你最乖了，听话好不好？”

萧瞳极为喜欢萧夭这幅只跟他说话的样子，他接过棒棒糖含在嘴里，扮演一个乖巧的弟弟：“嗯。”

“我会听哥哥话的，但是哥哥答应我，要一直喜欢我好么？”

“不要喜欢别人，不然我会生气的。”

萧夭虽然觉得这话有些怪，但萧瞳的身份着实占了得天独厚的地位。他是团子的化身，是他的第一个召唤兽，是作为孤儿长大的第一个认下的弟弟。萧夭对他充满宠爱之意：“我当然会一直喜欢你的。”

萧瞳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喜欢哥哥。”

——这个身份，实在太好用了。

果然还是多多试验才能知道爱人喜欢什么样子的外壳啊。

他想。

当天，他们又坐上了转换的巡游舰。在称得上漫长的旅程中，萧夭跟萧瞳玩玩游戏，逗弄饕餮，就是托腮看着窗外的星空。

宇宙很美。

无论是谁都没法否认，那些奇妙的星云，壮阔的景观，是宇宙独有的美。在以漆黑为背景的辽阔星空中，美丽的星球点缀其上。

萧夭看了很久，才想起萧瞳和饕餮都还没吃晚餐。但当他转过头，萧瞳已经侧头躺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饕餮原本是打算伸出小蹄子戳戳萧夭，争取晚饭的。但萧瞳那时候满心欢喜地想要萧夭多欣赏一点宇宙的美，淡淡睨了粉色小兽一眼，它就灵敏地趴在桌子上再也不动弹。

趴久了，也就睡着了，也算是一种解饿的方法。

萧夭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看起来睡的正香的萧瞳，只得又把头转了回去。就在这时，一条来自妄想狂的短信又躺在了他的通讯录中：

“有想我吗？”

——想你个头！

萧夭看了一眼，顾忌萧瞳的存在，没有回复。

“为什么不理我？你不爱我了吗？”

——就没有爱过你好吗！

“我故意这么久没有给你发信息，想要让你感受到我的重要，但是好像失败了。”变/态看上去好像非常伤心。

“我知道你从学院离开了，看样子你是不喜欢你的舍友那样子的？那你喜欢弟弟那样的吗？”

萧夭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安慰一下对面，谁知道那家伙恢复能力倒是挺强，自己愣是找了个萧夭一定会回应的话题——萧夭费力地解开系在手腕上的通讯器，放在桌子上，尽量不惊动萧瞳，用左手艰难地单手打字：“在你的世界中是不是就没有亲情、友情的存在？”

“你终于回我了。我想要的是爱情，自然看见的也是爱情。”

“你脑子里装的是变/态的思想，看见的也都是变/态。”萧夭用相同的句式回答。

对面辣个偷/窥/狂没有反驳，反倒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话题：“我以前每天都给你发一次骚/扰短讯，你都没有习惯吗？这几天难道你发现没有来自我的短讯后，不会有空虚想念的心情？”

“……你特么也知道你发的那是骚/扰短讯？！你每天都被逼着吃窝窝头，突然有一天不吃了难道你会想念？老子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简直捅了马蜂窝。

“那是爱的骚/扰。”对方辩解，“我只是太爱你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这几天强忍着不给你发短讯分享我的心情，着实忍得辛苦，幸而有好事发生冲淡了我想联系你的心情。”

被偷/窥/狂话中提到的一件事所吸引，萧夭有些好奇：“好事？”

对方坦然承认：“嗯，你终于说喜欢我了。”

“…………？是在梦中说的吗？”萧夭满脸黑线。

会对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当真，他还是real年轻。

“不，我不会做梦的。你还不懂，但我真的很开心，也幸好你这么说了，不然我怕控制不住。”变/态温柔地剖析自己。

萧夭：“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