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9.1】一咬定情（1/2）

片刻，凝香垂眸又感伤道：“若是他拒绝我，我更是什么都没有了，与其接受残酷的现实失去坚持的理由，还不如带着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希望，守护他。 ”

一番话下来，安天晓已是彻底被震撼，这样的女子，足够配得起她那个傻弟弟有余了。

发了半天呆，终于记起把手中所余的小半块桂糕消灭掉。

也终于感觉到凝香最后的“守护他”三个字有些咬牙的感觉。

“郡主打算如何守护他？”

“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殿下的前进之路。”凝香的眸中已恢复明亮，眼角一闪光华。

安天晓也已从方才的震撼中平静了下来，一听便明白就里：“凝香郡主是怕我在白墨身边影响了他的名声？”

“难道不是吗？”凝香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说话也不拐弯，“因你而传出的流言蜚语，你该很清楚。”

“对啊，我很清楚，而且，还觉得这些流言把小墨墨传得很不错。”安天晓眉尖一挑，立马生出了几分邪气，“专情的男子，不是吗？”

“小墨墨”这个昵称很是激发女人嫉妒的心。

“然则，姑娘认为自己是值得殿下专情的对象？”单纯善良的女子也开始散出了零星寒意。

看凝香的眉宇间已经隐有怒色，安天晓便知白墨的事情不能随意拿来开玩笑，又想这女子极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弟媳，于是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重要。

她清了清嗓子，不冷不热道：“郡主今日到来，说白了便是为了除去我这个不值得白墨专情的对象，可是，郡主，你既会说那是流言蜚语，便该知道它的真实性其实不高，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和白墨之间有着不能割舍的情感，但并非你所想的那种。”

凝香不是愚钝之人，安天晓的话，加上她与白墨那几分相似的容貌，还有白墨母妃入宫前已为人妻的往事，该多少能推敲出那“不能割舍的情感”是血缘亲情。

凝香脸上绽开惊喜，随即强装平静，但见安天晓施施然双指拈起一块绿豆饼送进嘴巴，凝香晃了晃神，似是闪过了什么念头。

“啪！”

绿豆饼在入口一刻，被凝香一手打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可怜的绿豆饼。

良知未泯的凝香郡主。

习武之人对毒多少有了解，安天晓早吃出了糕点有问题。

凝香把毒分下在两种糕点，单独吃其中一种是不会中毒的，两种齐吃才会中毒。

此毒并不罕见，虽被分下，但味道甚浓，糕点送上之时，安天晓已嗅出有异，只是她不动声色，故意漫不经心的吃下桂糕，观察着凝香的神色变化，又在澄清自己与白墨关系之后才作势要吃绿豆饼，只为试探凝香的善念。

当然，即便凝香不制止，那块的绿豆饼她也不会吃下去的。

结果证实她没猜错，误会解除，杀机也便不存在。

若凝香坚持要加害她，那么这个分不清青红皂白的女子，甚至可能是一个城府极深、以爱之名另有所图的女子，必然不配相伴心思单纯的白墨。

幸好，人心还不尽是黑暗。

幸好，她没有看错人。

安天晓宽慰的笑而不语，只等凝香解释。

“晓儿姑娘，对不住。”其实凝香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下去了，继续掩饰只会更显自己愚蠢，干脆咬咬牙道，“是我一时私心，动了歪念，我……”

“罢了。”安天晓心如明镜，“一切皆误会所致，你只是不愿自己所爱之人受别的女子蛊惑，这是你守护爱情的方式，我不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凝香被对方的大度和宽容吓到了。

“若我也是你原本所想的你的情敌，那我必定会怪你，但我不是，又怎会怪你呢？”

她一个深宫闺秀，不像是会用毒之人，而且还懂得把没毒的两种材料配合成剧毒，实在不合常理，除非……

凝香，绝不是此次下毒的主谋。

“郡主，你这毒，是哪来的？”安天晓直问重点，她方才对凝香的大度和宽容，除了是她真的没有怪责之意，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从凝香口中知道更多。

“是如意给我的，她说此毒能让人短时间内疯癫失魂，让白墨嫌弃你而又不会伤你根本的最好之毒。”凝香迟疑了片刻，有些担忧而小心的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连凝香都似有所怀疑，安天晓怎会不怀疑？只是安天晓怀疑的是如意的身份。

安天晓在把那两种糕点轮流闻个仔细，此毒委实能让人疯癫，但不伤人根本是假的，中毒之人终会因疯癫停不下来而耗尽心神致死。

凝香本无杀人之心，却已与操刀杀人无异。

如意大概也是熟知凝香的性子，才没有把此毒的厉害告诉她。若凝香知道真相，恐怕即便无所谓杀人，也会顾忌杀人之后白墨会恨她。

操毒之人，心机重。

凝香是被利用的，如意是关键。

“差不多是这样。”安天晓没太多解释这毒的厉害，免得本无杀心的少女加深自咎，她转个话锋，直问重点，“如意当初是谁安排在你身边的？她知道你的失语症是假的吗？”

“如意是宫中唯一懂手语之人，也不知是谁安排，内务府便派了她给我，至于关于失语症的事，我自然是不会对任何人说。”

言下之意：我没说，可不知道有否不小心被发现。

本想再询问更多，但似乎已不是时候，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也许是白墨回来了。

要想知道幕后指使是谁，看来演一场戏势在必行。

殿门即将被推开，仅有的时间只够她说出几个字：“要瞒过所有人，包括白墨。”

强光从门缝穿射而过，光束越来越膨胀。

安天晓一掌挥开，桌上茶壶茶盏瓷盘糕点通通飞扬至空中，茶水漾开，各自划出了漂亮的弧度，最后随着瓷器破裂及水撞击的声音，碎溅一地。

修长的影子在地面，白衣身影逆光而立，安天晓看不清其容貌，也已然认出了他。

是他，很好。

既然是装疯癫，当然要来点刺激的。

既然是装疯癫，当然要趁机做些平日不会做的事。

疯癫，要有疯癫的样子。

安天晓不易察觉的邪笑一瞬，随即敛起笑意，瞠大双目，双腿一跃，便向进来之人扑了过去，强势压倒。

那一个叫彪悍！

而凝香看到她的举动，也终于明白那句“要瞒过所有人”是指哪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