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罗刹有情 165 饿鬼世界（1/2）

叶雯观察着怪物的一举一动，只见他脸上那三个黄豆大小的窟窿里面有两个缩了缩——这似乎是个吸气的动作。

陆陆续续醒来的怪物们都大口大口地吸气，然后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兴奋叫声。而自己脚下这只被自己踩过的怪爬行着朝自己的脚边靠了过来，然后不停地在自己的脚边吸气……

叶雯捂着鼻子，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现在竟是趴在一条巨大臭水沟的旁边……不，叶雯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臭水沟。它几乎跟s市的涪江河差不多了——一公里多宽，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呜——呜——”那怪物很是兴奋地嚎了两声，这也使得附近的几个怪物也相继醒来。

可是，它却不似涪江那般浩瀚奔腾。这儿如同闻一多先生那首《死水》诗里描述的那样——这是一沟……或者说是一江绝望的死水。臭得发呕，绿得发酵。

叶雯想找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可等她走进了才看清，这些哪里是石头，这都是些鼓着大肚子的怪物。怪物们的肚子一起一伏，看上去是睡着了，这让叶雯不禁小小的舒了口气。

相应的，这衬衣上面酒味、汗味跟叶雯自己的体味都沾了不少。中间的怪物接到叶雯的衬衣，都争抢撕扯起来。周围的怪物也被这带有叶雯体味的衬衣吸引，朝中间涌了过去。只有刚才被叶雯踩到和其他几个离她很近的怪物缓慢爬行着靠近她。

叶雯只是不停地向前走着，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翻过那座矮矮的秃山，眼前出现了一片旷野。

她细细地打量起怪物，他们身躯及其短小，只有小孩那么大。全身焦黑，皮肤好像死蜥蜴一般没有生气。他们没有眼睛，脸上只有三个黄豆大小的窟窿。他们的头颅很大，但看上去却没有任何肌肉组织，只是一层焦黑干瘪的死皮包裹着颅骨。他们的四肢枯瘦短小，最细的地方几乎跟火柴棍差不多。这倒是和他们的大头与大肚子很不成比例，乍看之下，好像是水肿病人肿了腹水一般。最恐怖的莫过于这些怪物的数量，放眼望去，漫山遍野躺得到处都是，足足有数千之多。

总而言之，叶雯自己目前所处的这个世界一定是个极度危险的世界，是个自己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的世界，是个连梦星可能都应付不来的世界。叶雯明白，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支撑到梦星来救出自己为止。同时，还要保存体力，使得在梦星带着自己逃离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至于成为累赘。

后来，叶雯是被一阵阵刺鼻的恶臭给熏得醒了过来。那气味像是屠宰场后面的化粪池——阴沟、脓血还有发酵的屎尿的气味全部混合在了一起。

叶雯本想大口地喘上几口气，可是，在这个连空气里都泛着浓烈恶臭的世界中，呼吸上几口新鲜的空气也成了一种奢侈。叶雯小心翼翼地吸着气，力图将空气中的臭味过滤掉。

就这样，叶雯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空气里都是腐烂和死亡的气味，到处都扬不起一丝的生气。

叶雯自从下午起就穿着这件衬衣，穿着它跟唐禹约会，跟他分手；穿着它买醉，穿着它找唐禹讨说法；穿着它被苏郁劫持，穿着它来到这里；穿着它翻过那座矮矮的秃山，穿着它走过这堆怪物中间。

叶雯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怪物都是凭着气味在辨别自己的方位。看着越来越多醒来的怪物，叶雯一边躲避着脚下的怪物胡乱挥着他枯瘦细小的爪子想抓住自己的腿脚，一边赶紧脱下自己的衬衣，裹成一团朝怪物清醒最多的中间扔去。

叶雯一边后退，一边蹬掉脚上的鞋子。而当那几只朝叶雯爬来的怪物触到鞋子以后，先在鞋子上面嗅了一阵，而后便一窝蜂地争抢起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