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六回 1（2/2）

十方灵岩禅寺至今还保存着一个特别完好的议事厅，二十四个座位围着矩形庭院的土墙，看上去很像是现代进行辩论的会议厅。此厅的传声效果不同寻常，坐在不同座位上的人哪怕用低声轻轻说话，都能被听得很清楚，从现存的这些残垣断壁中，人们然仍可以看出当年的繁华景象。

时光丢掉了过去，现在的寺内甚至连一尊罗汉像也没有了，屋内的房梁上悬挂着各种造型的蜘蛛网，它们同通过残破的窗户吹进来的风游戏着。地上的灰尘均匀地占据着各自的地盘，陪伴它们的是两把加起来一共只有五条腿的椅子。闻着发霉稻草散发出的腐臭气味，面对着僧去院破、茅草丛生的乱地，岳平感慨万分。

往事如烟，儿时，岳平曾随父母来这里上过香，那时候游人如织。求财的、求官的、求不东窗事发的；许愿的、还愿的、事与愿违而说风凉话的比比皆是。在遥远的记忆里，琉璃瓦在阳光下闪亮，欢笑声和音乐四处飘荡，岳平喜欢这里，喜欢它的美丽、喜欢它的宁静、喜欢它的错落有致。

而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现在的十方灵岩禅寺显得格外的冷清，破旧的房舍也让人看不出它昔日的模样，只剩下残垣断壁，满院枯枝败叶，一片破落凄凉的景象。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和热闹，就像红颜已老的女人，只剩下那些落在时光里的记忆。想到连年战火让这座昔日辉煌的寺院变得如此破败不堪，岳平不禁大为感伤。

院内有两株槐树，枝条在风中轻轻摇动，显得十分苍劲。寺庙的屋檐四角仍然上翘，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檐角悬挂的风铃被风惹动着，左摇右摆，发出的声音凄厉瘳人。断墙残壁在阳光下静静的躺着，一切清晰得如同阳光下的溪涧。正往事不堪回首之际，庙内走进了一个年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

长成这样也敢出来混，真是岂有此理！光头、眼睛小、嘴巴大，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泥土和草屑，弄得连皮肉都看不见了。脚上穿着双破鞋，脚趾头还露在外面得意地翘动着，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就像一块抹布。

这难道是最酷、最新潮的前卫造型？岳平感到很惊讶。看着男孩的光头，岳平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男孩，可是现在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岳平道：“孩子，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马面！牛头的弟弟。”男孩做了一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

岳平道：“马面？”

男孩道：“对呀！我就是阴曹地府的勾魂使者马面，现在就要带你去见阎王爷，你做好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