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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街道，邵惟背部朝上躺在担架上。救护员看着那源源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眉头紧皱成个川字。

“这个出血量，怕不是扎破了脏器？”

“快！先止血。”

宋星语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不小心碰到救护员换下来的带血纱布，湿润发烫的触感让她指尖发麻，她整个人僵住，仿佛灵魂出窍，眼前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地址……我为什么不阻止他逃走……我为什么要办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都是我才招来这些烂人烂事！”宋星语一下一下砸自己的脑袋。

一只带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指一点点收紧，不让她乱动。邵惟气若游丝的声音唤回了宋星语，“要继续……做你自己……”

他怕自己如果挺不过去，宋星语会开始怀疑自己。就像当初joe离世，他的状态一样，要走出这种悲伤并不容易。当初是宋星语生拉硬拽把他拖出来，他如果不在了，谁能来拉宋星语一把呢？

至少程幼微他们还会陪在她身边，想到这一点，邵惟安心不少，缓缓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把邵惟拉到最近的沪城二院，梁院长已经提前接到通知，开辟了一条绿色生命通道。通知全院最好的外科医生都在待命，第一时间把他送进手术室。

华麒，程幼微等一干人等闻讯陆续赶来，陪在宋星语身边。

刘主任和常睦刚下手术，听到消息也马上赶来。

手术室外围满了人。

宋星语余光瞥到刘美云的身影站在人群外围，两人对视，眼里有同样的悲伤。

手术途中，护士进进出出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因为体内多处重要脏器被扎伤，失血量过大，情况十分危急。

8个小时后，主刀医生面色沉重地走出来。众人殷切地看着他，他有些为难地看向梁院长。

梁岐主动走上去，“有话直说。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手术算是成功。受损脏器都缝补好了，但是因为术中发生肺动脉栓塞，脑缺氧时间较长，清醒的概率……”

“你意思是他会变成植物人？”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宋星语失去最后一丝力气，跌坐在长椅上。其余人看着她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刘美云穿过人群，拉起她的手，“哭什么。至少人活着不是吗？又不是没有植物人醒过来的先例。”

是刘美云的话给了宋星语希望。

从那以后，宋星语辞去了瞿总公司的工作。除了照顾邵惟，所有时间全身心投入到不留的经营里，程幼微负责业务，她管行政。她还继续积极推动各种消除精神病人歧视的公益活动。

邵惟昏迷前跟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做自己。

宋星语想了很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虽然不留的工作比原先的公关工作，收入缩水到十分之一，公益活动更是要自己贴钱贴时间去做，但她觉得只要她所做的事可以推动哪怕一点点这个社会的进步，她都算在替邵惟积功德。邵惟醒来的几率也会更大。

邵惟从icu转回普通病房后，是宋星语和不留的人轮流过来照顾他。刘美云来得不多，但每次都会在病房里待很久。

她会像小时候一样替他擦身体，给他念故事。

虽然邵惟只是静静躺在那，毫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