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人回府（1/2）

“大师父叫我等上山就是为了接这个逆子下山？未免也太过抬举他了。”顾维盛哼了声，将脸别到旁边。

至于在顾府的事情，老和尚不问，他自然乐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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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平、顾维愈、顾维德三人也听明白顾孟平话里的意思，纷纷点头。

山风飒飒，吹动了他灰色的僧衣。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如刀刻般的痕迹，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而明亮。

一阵山风吹过，响起了近乎呢喃的话语，“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

大宗老太爷顾荣长心中叹息，老和尚是什么样的人，家族中已经极少有人知道了。他也仅仅是仗着年纪长些，才知道了那么一丁点。可是在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曾叮嘱过他，只要老和尚在，顾家不会有大祸。

见到他听到蓟辽总督萧金铉的名讳也没有动容，管家不由赞了他一声。

大宗老太爷顾荣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维盛一眼。

“他怎么不要钱，我看他穿得极是寒酸？”那女童韶颜稚齿，一双剪水双瞳如同会说话般，好奇地往顾孟平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间小道后，明空老和尚出现在山门处。他望着顾孟平消失的地方，站立了良久。

待他们走后，路边的青色帷幕轻轻掀起一角，一个青年美妇扯着个女童缓缓走了出来。

对于顾维盛的行为仿佛根本没有看到。

顾孟平知道老和尚必是不会收那一车粮油，临上前就特意吩咐了阿贵，让他把大车放在山下一户佃户家中。

望向山上的目光晦暗不明。

顾维愈一想到自己和这样的人居然是从堂兄弟，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想到这里，他往路边的青色帷幕处看了一眼。

半个时辰后，山下由远至近驶来了一辆马车。

因路上耽误了，等顾孟平他们到枫林寺后，斜阳正慢慢向山后落去，天边晚霞如火，将枫林寺染透。

顾孟平说着话做了一个吃的手势。

见他这样，老和尚倒也放下心来。

而后护着小鹿快速逃跑。

想必明日老和尚就会派义净下山，把那些粮油分发给山下贫苦的佃户。

顾孟平却是微微一愣。

见到她，顾孟平不由眼笑眉舒，蹲下了身子，“哥哥要去打猪草，盈袖在寺里乖乖地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又见他说话间脸露疲色，老和尚关切地道：“你在路上走了这一日，想必也累了，厨房里留的有斋饭，你先去用斋饭。用完了后也不用过来请安，只管去休息。”却闭口不提老族长送来的那一车粮油，也不问顾孟平在顾府遇到了什么事情。

梅鹿是一公一母，公的是幼仔。

若是顾孟平在，他一定会惊奇不已，因为这是庄子的《齐物论》。

此山是顾家的私产，平时没有人进山拾树枝，也没有人敢进山打猎，所以山间的小动物极多。

见到顾孟平身着僧衣却行着揖礼，身为他父亲的顾维盛，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眼中半是羞愤，半是恼怒。

顾孟平每次上山下山都能看到它们。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和尚微微阖下眼帘，可是透过睫毛依旧能看到他浓浓的关切和不舍。

还未走出山门，就见到盈袖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我们家姓萧，是北面和兴镇的，你若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们的只管在镇里问一声，整个镇上只有我们一户萧姓，自然就能找到我们。”管家见到他不肯收钱，也只得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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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真是不公平！顾孟平甩甩头。

过了几日，他开始跟着老和尚学习《汉书·艺文志》。老和尚教导他并不按步就班，只是以兴趣来教。刚刚学完《荣枯鉴》教导他如何为人处事，这几日就开始让他学《汉书·艺文志》。

他原本就没有将顾家放在心上，这次在西大房受了冷落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失落，每日里该做功课就做功课，该锻炼身体就锻炼身体。

大宗老太爷顾荣长被人扶着由马车上跳了下来。

自从东府的大堂兄顾维愈回到遂平后，就因为顾孟平的事情寻过他好几次。每次说的不外乎是让他爱惜羽毛，莫要苛刻庶子，将来落一个刻薄的名声。话里话外还透露了为什么这些年来他一直中不了进士，就和德行有关……

鹿尚知爱护幼仔，何况人乎？人难道还不如畜生吗？

一盏茶后，老和尚穿上了一件待客的僧衣，盘腿坐在禅房中的蒲团上。

想到这里，他不动身声的转过头去。

他虽是在寺里住了十一年又有了法号，老和尚却从来不让他行僧礼。不仅不让他行僧礼，还处处教他世间的礼仪之道。

看到母鹿对小鹿这番慈爱之情，顾孟平不由得心中苦涩。

眼见得天色晚了，若是再不走怕老和尚等得急了，顾孟平提出告辞，在管家的千恩万谢声中与阿贵一同往枫林寺而去。

这两只梅鹿也不知是何时来此的，自从来了之后好像喜欢上了这座山的清静。

山间小道，溪水旁。

顾孟平舍不得老和尚！更何况他近几年身体日渐不好，他怎能放心在这个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