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压缩（1/2）

他很快排除了这一可能。

前者决定画阵速度，后者决定阵法的稳定性。

阵法被压到一指宽时，汤晨满头大汗，双目赤红，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十指也象托着千钧重担一般，不再灵动，打摆子似地抖个不停。

他忽然跳了起来：神识！

汤晨目中寒芒一闪而逝，开始加大灵力输出，不计后果。

修为上的差距，不是对阵法理解够透彻能弥补的。

刚开始画阵法时，灵力线的运动轨迹，显得不是特别流畅。

十根手指，突然穿般穿梭摆动，二指阵法象被手指控制的提线木偶，颤动着，表面不断出现一个个小坑。小坑随生随灭，每一次生灭前后，阵法外观似乎都没有大的变化，但无数次生灭累积起来，对阵法的改造效果则变得明显。

汤晨被气流冲击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汤晨不再说话，将双手放到胸前，十指如兰般绽放。不一会，一个全新的聚水阵便告完成，费的时间，甚至比第一次更短。聚水阵甫一成形，汤晨便开始压缩，直到将阵法压缩到二指大小。

汤晨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并充分加以利用。

“要小，要小，要更小！”

理论上，神识应该能看清阵法内部结构！

汤晨眯缝眼睛欣赏着面前的阵法，面现得色：“唔，哥的水平总是值得信赖，想失手都难啊。”

强行压制阵法，可能破坏其内部结构导致阵法失效，向来是炼器大忌。可现在汤晨有点孤注一掷，见聚水阵仍然没有缩小的迹象，哪肯轻易罢手，全力催动体内灵力。

有一位炼器大师悉心指导，汤晨对阵法的理解已达到相当水准，只要不是太粗心，阵法稳定性基本不会出问题。

汤晨苦苦思索，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是一个【聚水阵】，从提升藤绳可靠性的角度看，能持续吸收水气温养藤绳的【聚水阵】，作用远比【坚固】更明显。

最粗的单根藤条，直径也就是两指左右，但那样粗的藤条毕竟是少数，更多是由多根藤条搓揉成的藤绳。搓成藤绳的藤条，单根直径普遍在一指以下，打入阵法绝无可能。

最大问题是，与压缩后的阵法相比，作为载体的藤绳实在太细了。

灵力线在他的控制下，如蝴蝶般翩翩舞动，再无一丝生涩凝滞。当线条停止前进时，一个纯粹由灵力线构成的阵法宣告完成。画好的阵法轻薄剔透，象一团崭新蛛网，静静地在空中舒展，柔弱而精致，仿佛一股微风吹来都能将它破坏。

正在汤晨怀里酣睡的小猫遭受池鱼之祸，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吓得不轻。小猫飞一般从汤晨怀中蹿起，试图躲到安全点的地方，却慌不择路一头撞到树干上。小猫茫然地摇着小脑袋，发现满天都是星星。

汤晨想到了弹簧，压迫越甚，阻力越强，消耗的灵力就越多。

虽然速度很慢，却足以让汤晨感到振奋，这说明他的方法正确可行。现在速度慢一点不要紧，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用神识解析阵法，他需要适应过程，随着熟练度逐渐提升，相信效率会越来越高。

手掌轻抬，灵力从指缝钻出，拉出一道比发丝还细的线条，灵力形成的线条，看似随风飘摇的柳枝，弱不禁风，却细腻凝实。汤晨手指开始轻微抖动，灵力线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动着，在空气中不断延伸，几个盘旋，几番转折后，一个阵法的雏形已隐约可见，随着灵力线的快速延伸，阵法的形态越来越明显。

在千符门的时候，他亲眼看见师傅将更复杂的阵法压缩到绿豆般大小。聚水阵只是一个基础阵法，结构简单，线条明晰，没理由压不下去。只能说，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这短板，汤晨暂时无计可施，必须另外想办法。

因为修为和年龄缘故，通常需要面对管事们的怀疑目光，更何况这厮要价还不低。他需要展示自己能力，又快又稳的刻画阵法，能帮助他迅速打消管事们的疑虑。就凭这一手，即使他无法炼制品阶高一些的法宝，处理炼器材料和初炼器胚却足够。而且，他修为低、年龄小的缺点有时反而成了优点，代表着他很可能有光辉的未来，很多炼器坊都想将他笼络门下。

灵力组成的【聚水阵】，柔如纱织，飘渺翩绵，灵力氤氲间，如梦似幻，如同一件精致易碎的艺术品。聚水阵象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扯着，缓缓向藤绳靠拢。

怎么能看到里面的结构……

深吸一口气，等心情平复后，汤晨闭上眼睛放出了神识。

“到极限了吗……”汤晨对猫咪视而不见，喃喃自语。

阵法不断补全，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脑海中，压缩方案被不断完善。

刻画阵法汤晨完成得很轻松，下一步，要将画好的阵法打入藤绳。

最近一次炼器坊打工，还是一个月前的事，离开后虽然也有抽空练习，但毕竟脱离了实战，开始时便显出几分生疏。汤晨全神贯注，将所有杂念抛开一边，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在灵力线上。

确认阵法足够稳定后，汤晨不再迟疑，控制着阵法向藤绳移动。

神识笼罩下，阵法的每一分变化，汤晨都能第一时间感知。

远远不够。

刻画阵法是汤晨强项，这是有原因的。

修为是修士的根本，诚不我欺！

他刻画阵法的速度极快，十指翻飞中，灵力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不断自行生长，准确，迅速，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似乎线条本就该有那些变化，浑然天成，毫无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