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回 七娘（下）（2/2）

次日，方回居然再一次登门造访黎凰，被徐兢拦在了那后院之外也不生气，眼观鼻鼻观心，站着如同一尊门神一般。</p>

有人偷偷地窥视方回的境况，在发现此人气色红润呼吸悠长，甚至灵力都已恢复了巅峰的状态，完全不见昨日那精疲力竭几近死亡的模样，不由暗暗心惊，同时更将这些讯息传递开来，顿时，一些心系黎凰之人便摩拳擦掌地想要汇聚起来，将方回再度打它一个不成人形。</p>

在方回的身后，堆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方回没用乾坤袋，就是为了用这些内里宝光四溢的箱子显摆一二。</p>

“你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徐兢站在方回的面前，一脸咬牙切齿之色。</p>

“我只是想向黎凰姑娘道歉而已，为我昨日的莽撞，以及我夫人的不知轻重。”方回微笑回道，“我希望黎凰姑娘接受我的道歉，并且收下这些赔礼。”</p>

“黎凰姑娘已经说了，人请离开，赔礼也请带走。”徐兢抬手，做出了送客的姿态。</p>

“呵，我相信黎凰姑娘不会如此不近人情。”方回的脚步完全没有挪动的迹象，“这只怕是小哥你自己的想法吧。”</p>

“你这个无赖……”徐兢气得有些龇牙咧嘴，想要动手直接将方回打出去，却又深刻地感受到了双方之间实力的差距，顿时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用，甚至对自己是不是有资格作为黎凰的跟班这件事产生了怀疑。</p>

“这种死缠烂打，可不是什么聪明人的作为。”偲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后院之外，只是，他虽然口上揶揄着方回的举动，但是心里的念头，同样也是想找个借口——譬如说替她赶走了一些苍蝇——再见黎凰一眼。</p>

场面眼见着就又要回到昨日双方对峙的局面之中，正步步逼近的偲突然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哪里来的血腥味？”</p>

“血腥味？”徐兢微微一愣，用力抽了抽鼻子，也发现了异常，皱眉抬眼，看向了方回，以及方回身后的那一堆箱子。</p>

方回依然面色如常地安然站着，而那血腥味的的确确，正是从他身后那箱子之中散发出来的。</p>

“这箱子里是什么？”偲指着其中一个箱子开口问道。</p>

“这是我给黎凰姑娘准备的赔礼。”方回坦然回答。</p>

“那么就由我来替黎凰姑娘检查一番，免得混进了什么不堪之物。”偲冷笑一声，手一挥，那折扇法器便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p>

方回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拦，于是那折扇法器毫无阻碍地“啪嗒”一声敲在了那箱子边缘，砸落了那颗小小的锁扣，继而一个转折，将那箱子的盖子给掀了开来。</p>

愈发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甚至还带着一种有些**的气息。</p>

而看清了那箱中事物之时，偲和徐兢都是大惊失色、</p>

那箱子之中，赫然竟是一个身首分离的穿着夜行衣的女子尸身。</p>

那女子被折成了一个跪伏的姿势，蜷缩在箱子里，背心朝天，脖颈的断口处始终有血液流出，竟将这一具尸身给淹没了大半，而这也正是那浓烈的血腥味的由来。</p>

那颗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人头就放在那尸身的脊背之上，一双眼带着从容赴死般的决然死不瞑目地睁着，嘴角亦挂着一丝不知是自嘲还是释然的微笑。</p>

……</p>

在看到那颗人头的时候，徐兢的反应比偲还要更大一些，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女子是谁——正是他昨天晚上亲手扔出客栈的，应当是方回的某一位妻妾的那一位。</p>

“我说过，我要为我昨日的莽撞，以及我这夫人的不知轻重道歉。”方回再一次开口说道，“而这就是我所展示的诚意。”</p>

“诚意？”徐兢和偲都感觉到了一丝从心底生出的寒意，徐兢甚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p>

“正是。”方回点了点头，“我方回可在此立誓，日后不管是谁冲撞了黎凰姑娘，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不管那个人是谁。”</p>

“所以，你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送上门呢？”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黎凰俏生生地站在门后，看了一眼那装着七娘尸体的箱子之后，斜眼看着方回，满是鄙夷之色。</p>

“我觉得我这条命还算能为姑娘做些需要打打杀杀的苦差事，就这样换成一个毫无用途的人头，对姑娘来说，似乎是有些浪费了。”方回将这无耻之语说得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以至于连偲都发自内心地甘拜下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