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卢俊义胆气不足 黑旋风断手断脚（1/2）

一众小喽啰见对方走远，七手八脚抬起李逵，打个响哨，一忽而便跑得无影无踪。意图夹击的后头的几百小喽啰，见势不妙，也跑远了去。路边，梁文真正拿了一个陶罐饮水，许凡赵民则在吃干粮，李师师下车，活动筋骨。

“快，没吃早饭还是怎的？走得比姥姥都慢！”卢俊义策马到前头，催促道。山路崎岖，李固行一步，怕一步，快要掉下泪来。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树林，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梁文真估摸已到梁山地头，掀起窗帘向外张望，以警惕梁山贼匪袭击。

“走罢，我们歇息一阵。”梁文真回身，牵上马望自己坐的马车那边去。许凡赵民跟随在后，卢俊义看了一眼倒地的李逵，骂道：“告诉宋江，甚么妙计都没用，等我杀上山去，一个不留。”话毕，往梁文真方向走去。

这日一早，和客栈结算了钱银，正要上路，店小二却说前面是梁山泊，提醒梁文真等人要悄悄过去，不好惊动了宋江为首的山贼。卢俊义一听，冷笑不止，从包裹中取出四面白绢旗，又找来四根竹竿，做成四面旗帜，一面各写一句道：慷慨北京卢俊义，远驮货物离乡地。一心只要捉强人，那时方表男儿志。卢俊义又将四面旗帜，插到前头的四辆车上，一辆车一面旗。

来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鲁智深，不知梁文真能否上到梁山，救出扈三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梁文真见了暗笑，果如水浒中说的一般无二。李固和店小二一看，吓得要死，跟卢俊义啰唣，卢俊义呵斥他们胆小如鼠，催趱上路。“卢大哥，这般做只怕惹恼梁山。”许凡上前道。“你们怕他们，我却不怕，敢来招惹我卢俊义，我砍死他们！”卢俊义不屑道。

“双拳难敌四手，梁山贼匪倚仗人多势众，横行无忌，小心驶得万年船。”梁文真道。卢俊义决心已定，再劝他不要去，已不明智。“有安稳的家不住，却耽惊受怕，跑虎穴龙潭里去，信那游方的算命先生。”贾氏劝过几次，此时仍嘀咕道。“我自有计较，妇道人家懂得甚么，只顾啰唣。”卢俊义没好气道。贾氏一听，即时低头不语。

梁文真越想越气，身在意先，又一棍挥向李逵大腿。咔嚓一声，腿骨毫无疑问，应声而断。“哎哟——”，李逵同时惨叫一声，跌落跪地，旋即支撑不住，侧身倒地。“痛快！”卢俊义叫道。几个小喽啰向前几步，欲要拖走李逵，梁文真瞪了一眼，众人噤若寒蝉，立即定住。

“如此看来，那首藏头反诗，倒是真的呢，回去后须立即铲掉，以免被人告发。”卢俊义若有所思道。“那是小事，单凭一首蹩脚的诗，不能说你有罪，判案是讲究实质证据的。”梁文真道。“不如我们掉头回北京大名罢。”卢俊义既知原来是被人设下圈套，骗到千里之外来，懊丧不已。

“梁兄弟，我错了，当真是梁山贼寇骗我到此。”卢俊义过来，尴尬道。“此时明白，也不算晚，亡羊补牢嘛。”梁文真道。“那哑道童说，是他们军师妙计，甚么要我去坐把交椅。”卢俊义道。“卢兄，他们不过是听闻你功夫了得，要哄你上山入伙，你可愿意？”梁文真微笑问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宋江这厮，这般阴毒，恨不得一棍将他打扁。”卢俊义愤怒道。“他惯用的手法，便是以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博得个及时雨的名头，表面上一派忠义，内里则趋炎附势，十足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肚子坏水的真小人。卢兄，你万不可受他蛊惑。”梁文真道。

梁文真带同李师师一道，前往卢府与卢俊义共饮。席间贾氏也在，梁文真见其虽有几分姿色，眼神却十分飘忽，心内不喜，只是勉强招呼一声嫂子。“卢兄，既然你决意要去东南方向走一遭，我寻思也要去各处散下心，不如明日一道上路。”梁文真道。“我知梁兄弟的好意，是担心愚兄路上有事。愚兄的身手，虽比不得梁兄弟，自保则绰绰有余，怎好让梁兄弟一道奔波。”卢俊义道。

突然，林中跑出一大伙人，完全如梁文真所料，是梁山贼匪，有四五百之多。梁文真跳下车，翻身上马，却见队伍后头，也跑过来四五百喽啰，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卢员外，认得哑道童么？”前头传来一声高叫。梁文真往腰间摸棍，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逍遥棍留在车内。梁文真赶忙到窗口前，手指车中的铁棍，李师师替了过来。“休怕，伏在凳上不须理会。”梁文真道。

“嘿，还真是个好汉，痛都不叫一声。”梁文真看向李逵，见他头上冒汗，咬紧牙关，在忍受巨大苦楚。眼前这个杀人魔王，每到一处开战，是不管官兵还是百姓，只顾挥舞双斧，排头砍去。且不说此人浑浑噩噩，将他老母的性命都丢在荒山野岭，喂了老虎，便是他嗜杀成性，视人命比蝼蚁还贱的恶行，都显现出他的毫无人性，丧尽天良。李逵活着的乐趣，便是杀人，施耐庵将他写成正面人物，已是不该，但不好苛责前人。而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一些行尸走肉，不能察见其非，在电视电影上也将他当作正面之人描绘，是可忍孰不可忍？！

“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凡哥，是与不是？”赵民在一旁高声念道。“正是这两句：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卢大哥，你看人家威风。”许凡面带笑容道。“世上竟有比我强横之人？！”卢俊义惊叹不已道。过去自负棍棒功夫天下第一，但自从和梁文真切磋过几回，卢俊义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此常告诫自己，不可小觑了天下英雄好汉。也许正因这个缘故，写的四句话少了许多气势，胆气不足。

“卢员外发生甚么事，怎么要去山东那般远？”潘恬问。“这是梁山贼匪设计，要陷害到卢大哥家破人亡，好逼他上梁山落草。”梁文真道。“梁山贼寇也太猖狂，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歹毒，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好在梁总识破奸计，可中间伺机予以阻挠，坏他们的好事。”潘恬道。作为前兵部侍郎，潘恬早已得知，梁山被一伙无法无天的恶徒占山为王，专门打家劫舍，滋扰过往商旅，甚至穿州过县，劫夺官府，十分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