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螳螂捕蝉有心计 黄雀在后终有失（1/2）

原来，街上的药铺都是西门庆家的，西门庆早已叫人注意潘金莲，若她买药，便立即报告他。众位看官，既然是西门庆的药铺，他为何不配好毒药，直接卖给潘金莲，岂不便与。这里有个缘由，药铺掌柜的未必会配合西门庆，与他一道，丧尽天良，毒害好人。而西门庆也不敢冒险，将害人之事，告知掌柜的。因此，西门庆自己事先配好一包药，内里加上砒霜，交予王婆偷梁换柱。为保万全，西门庆早已经带上人马，藏匿于王婆茶铺近处。如今见梁文真似乎已经识破二人奸计，怕他从中破坏，便差人上前与他纠缠。

在潘金莲上楼前，武大郎已隐约听到她与梁文真的对话，心里已了然一切。此时，看见自家娘子哭泣，武大郎无限怜惜，欲伸手去抚摸潘金莲后背。不料，手在空中停住，武大郎表情错愕，双眼圆睁。“哎哟，痛，我好痛！”突然，武大郎发出痛苦的惨叫。

“今日我与大郎出去，遇见西门大官人挑衅。大郎被西门庆飞踢一脚，正中心窝，伤得不轻。”郓哥顿一顿，续道，“大郎的娘子如临大祸，惶恐失措，让我来寻你。”“甚么？武大哥被西门庆踢伤？”梁文真闻言，心下一惊。自己来到北宋，已然改变了潘金莲的命运，前不久已破坏西门庆的好事，但为何武大郎却不能免去挨西门庆一脚。莫非因为自己拯救潘金莲的意念极深，故能改变之，而于武大郎却不能改变分毫，终究难逃一死么？

此时朝早，街上行人甚少，潘金莲急急忙忙抓好药，一路行色匆匆。刚行至王婆茶铺前，却听得王婆一声吆喝：“哟，武家娘子，你做坏掉老身的寿衣，却该如何解决？”潘金莲虽上次被王婆邀约，与西门庆同桌而食，毁坏掉名声，还险些丢命，但她宅心仁厚，听自己做坏了人家寿衣，已是自责。念及武大郎已经好转不少，又见王婆怒气冲冲，一脸焦急，道：“且让奴家看看。”

“不了，大郎伤势打紧，奴家将药煎下锅，再做计较。”潘金莲道，不容分说，已是径自出门而去。武大郎虽重伤在身，心下却是十分高兴，自己五短身材，样貌粗陋，却得到这般如似玉，贤良淑德的娘子，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可是，武大郎的幸福，真的可以长久么？他的命运到底会不会因为梁文真的介入，而有所改变，那还是未知之数。

郓哥呆立一阵，等到此时，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上前道：“梁大官人，我有要事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梁文真点点头，招呼众人散去，继续做工，便带领郓哥来到自己的房间，示意郓哥坐下，问道：“郓哥所为何事？”

一路打斗，梁文真被六个汉子牵住鼻子，渐渐远离武大郎家，进而远离街道，一直纠缠到郊外。梁文真头脑渐渐清醒，咏春拳越发使得流利，六个壮汉却越来越体力不支，终于败下阵来，一个个东倒西歪，倒在地上。

梁文真施展浑身解数，甩开三名汉子，往武大郎家跑去。梁文真刚跑出几步，又有三个汉子扑将上来，梁文真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头在青石板上狠狠磕了一下，晕的厉害。一个鲤鱼打挺，梁文真跟他们打斗起来，先前的三个汉子也过来相斗，梁文真慢慢有些左支右绌，穷于应付。

“吃过一剂药，胸口好似不再那般痛。”武大郎道，“娘子且依大夫所言，再去抓一剂药，待黄昏大夫来看，方晓得是否有效。”潘金莲应声点头，道：“你且好好歇息，奴家这便抓药去。”于是潘金莲为武大郎理一理被子，将四边压住，以免受凉，转身自去。“娘子莫要急，且先吃过早饭再去。”武大郎轻声道。

沉默片刻，立即掌声四起，尖叫不断。“端的神奇！”“厉害，十分厉害！”“这是甚么拳术，从未见过！”人群中登时惊呼不断，喝彩连连。梁文真笑道：“见笑，让大伙见笑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梁文真其实心中颇为得意。此时的梁文真才知，自己的寸劲功夫已经能够收放自如，已然有一定造诣。寸劲功夫发力于咫尺，力度惊人，若能在实战中使用出来，必然能重创强手。

一路上，梁文真心中还在思量，武大郎如《水浒》中所叙，被西门庆一脚踢伤，想必也将如《水浒》中所记载，被西门庆砒霜毒杀，含冤而死。如今的潘金莲，自然不会参与到谋杀亲夫的勾当里，但只怕那西门庆与王婆诡计多端，潘金莲被牵涉进去，则必难脱罪名，终不免要为武松所杀，历史回到它原先的轨道上。

梁文真拗不过大伙的热情，走到空地中间，道：“南拳北腿，只有功夫深浅之分，没有优劣之分。咏春拳源出少林，跟多种拳术同宗同源，并非便是天下无敌。在下近来练习咏春中叫寸劲的功夫，可以给大伙现现丑，不行的话大伙可不能笑话。”语毕，示意两个年轻人拿出一块木板，上下端稳，垂直树立。

“武家的，看看是不是给老身做坏掉了，领子竟缝到下面衣料上，分不开呢。老身从不打诳语。”王婆将寿衣与潘金莲看。潘金莲一摸，果真如此。“莫急，奴家这便改好。”说完，拿过针线剪刀，仔细开拆缝纫。“改得好，老身也无话可说。”王婆话毕，出门而去。

潘金莲吓了一大跳，抬头看时，只见武大郎烦躁如狂，一只手在空中乱抓，一只手按住心腹之间。“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之后，武大郎口吐白沫，齿咬下唇，浑身抖动，几个呼吸之后，便僵住不动，面色青黑，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