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穿越时空的思念（二合一）（1/2）

这里是一座岛！

地面上的鹅卵石，在海水的扑打下，变得格外圆润！

时不时有石头被踩的嘎吱作响！

踏~踏~踏~

呼~呼~呼~

沉重的脚步，夹杂着些许拉动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在这片陆地上格外清晰。

那人佝偻着身躯，胡须凌乱，皮肤布满褶皱，瞳孔晦暗不堪！

“你在哪里？”

仓皇的声音，随着微风飘荡，就连天空的鸟儿仿佛都听懂了，接连悲鸣出声。

卡莱尔不知道自己已经行走了多久。

久到，他的超凡之力都已经消散了许多。

久到，他的样貌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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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原本那周身浓厚的时间尘埃，已经暗淡不可闻。

但是或许，也不是久。

而是......

他的年岁已经随着时间尘埃消散，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之中。

他真的找了很久。

沿着可能是黎曼的足迹一路飘摇......

他见到了曾经的神恩城所在的大坑，还有些许石砖偶尔残留，能看出些许痕迹。

他见到了已经衰败的海祖之城，那是以她的名字，立意而成的城池。

他还见到了，那黄沙之下，裸露而出的斑块头像，那好似是她的眼睛。

还有残破，廖无人烟的海岛城市！

每个地方都是她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卡莱尔仿佛走过了一遍她以前走过的路径，踏过的旅程。

最后他来到了这座小岛。

他已经步入老年，身躯佝偻，声音沙哑，毫不成人形。

可是，他所期待的人影，那古灵精怪，瞳孔明亮的人儿，却一直没有出现。

卡莱尔走累了，停在一个石头上休憩。

有那么恍惚的瞬间，卡莱尔感觉到了黎曼的影子。

穿梭了无尽岁月，和悠久的时间长河，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的身影，一手撑着头颅，一边抬头望着天空。

这一刻，和他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们仿佛跨越了时间，超越了未来，在这座石堆上嬉笑、打闹、共舞！

他好像又回到了泡泡中，被她轻轻的顶起来，又顺着高高的悬崖坠落下去。

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

他们一路上欢喜交加。

那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他感觉他们好像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然而那名为魔渊的梦魇，再一次涌上心头。

一层又一层的围堵。

一根又一根的致命长矛。

无可逃脱......

无可闪躲！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纤弱的身躯，骤然血红。

他只能看到，那人影在他面前缓缓松开了双手。

他只能看着......

只能看着，那满是催促逃跑的瞳孔，失去颜色。

整个天空仿佛都黑暗了。

轻轻的咳嗽声，让一切拉回到了现实。

伴随着咳嗽声，丝丝血渍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卡莱尔苦笑的摇了摇头，瞳孔中的神采逐渐消退，随后缓缓倒在石头上！

他真的是太老了.......

也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只有在这里，找寻到片刻温暖。

只有在这里，才寻觅到些许熟悉。

只有在这里，前所未有的安心。

天空的鸟兽悲鸣大作，但是卡莱尔却仿若未闻。

他沉沉的睡了下去......

睡了下去！

他在往那幽夜的深渊中掉落而去，又仿若在朝着名为‘期望的地方’掉落而去。

他的意识在欢乐中逐渐沉眠，他的灵魂于悲鸣中绽放。

远洋的悲鸣和水流的交响，汇集成名为思念的乐章。

天空的滑动的清风，顺着眼角擦拭而过，裹挟着名为欢喜的水滴，迈向他所期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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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自混沌苍穹传来。

仿佛是遥远天际的无奈，又好似来自世界的悲戚。

周围的花草树木争相望向东方。

些许游鱼跃出水面。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不似以往的沉闷，也不似以往的浑厚，更多是一种无奈。

光芒开始汇聚。

那名为时间尘埃的东西，从四周涌动而来，逐渐将石头上跪匐的人影包裹。

睡到在地的人影，缓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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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昏花的瞳孔，闪烁着些许迷茫，嘴角的笑容隐退。

或许对他来说，那无尽的岁月之中，能在这里安享晚年，是极为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吧。

可是......

终究不是对嘛？

有时候顾晨自己都不得不暗骂自己。

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人家都已经相思成疾了，还把人家从美好的梦幻中弄醒，也太狠毒了点。

卡莱尔不知道神明的想法是什么，他只是觉得无尽的遗憾。

达不到的现实未来，但是要是能在梦幻的未来中沉睡，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卡莱尔，擅离职守300余年，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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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有些质问。

苍老的卡莱尔缓缓低头，“伟大的神明我知我之罪。”

“擅离职守！”

“感情用事。”

“违背承诺。”

“我罪无可恕！”

卡莱尔一字一句，没有丝毫辩解，也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他的瞳孔中只有深深的懊恼和绝望，以及那最深处的悲鸣。

天空上的神明沉寂了许久。

周围的清风仿佛都在这顿沉默中害怕的消散开来。

如此又过了片刻，神明的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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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那么在乎她？在乎到，宁愿放弃生命，放弃对神明的承诺，也要来找她？”

卡莱尔轻轻颤抖。

“她是我的一束光，一抹希望。”

“她给我的生命绘制了彩色，给我枯燥的灵魂点燃了火光。”

“她带着我体会了生命中的一切！”

“我们一起见证历史......”

“见证奇迹......”

“见证神明！”

卡莱尔的泪水顺着脸颊的沟壑滴落而下。

“我不能没有她，就像奇虾不能没有空气！就像鱼不能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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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爱她！”

天空的神明再一次沉默，但是周围涌动的狂风，却预示着就连神明此刻都不平静一般。

“你会死！”

卡莱尔身躯匍匐的更低，悲伤的说道，“一万年，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神明的视线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后背。

“既然如此，你将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狂风骤起，这片孤岛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片刻后......

岛上的人影消失不见，唯有那孤零零的石头依旧万年如一日的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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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再一次睁开了双瞳，环视四周。

不知何时，他又回到了那被他视作牢笼的地方。

天空是被雾气遮挡的不知名通道。

背后是两道巍然不动的石像。

脚边的石台之下，是无尽的罡风吹拂。

只是他的容貌依旧苍老。

卡莱尔嗫诺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对于想要死去的人来说，或许孤独的活着，才是最为严酷的刑罚吧。

而与此同时，在那遥远且深幽的不知名海沟深处的一处空间中，那里的所有事物、东西都仿佛多年未经修缮使用，带着些许古朴的韵味。

无数飞灰缭缭，无法追逐、无法驱赶、亦无法触碰抚摸！

时间尘埃的具象化，在这里得到了体现！

地上蜷缩着一位人影，人神鱼尾，身体纤瘦，紧紧的挨着小山一般的生物。

灰雾朦朦胧胧中，那地上蜷缩在小山旁的纤瘦身躯仿佛受到某种超然物外的牵引，轻轻颤抖。

那紧闭的双瞳抖落片片尘埃，仿佛要从深沉的沉睡中清醒过来一般。

周围的烟尘开始扰动、飞舞、奔涌甚至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