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大概五分钟。”

邹辰岔开话题：“刚刚，小曼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女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邹辰看着说明书，一抬眼就看到白墨扬起手，想要揍人。他两步上来打开她的手，声音清脆，邹辰望着自己掌心，自觉自己手重了，白墨弯起嘴角的讥讽让他有点不舒服。

“反正我就是觉得不舒服，好好一颗白菜被猪给拱了。”

邹辰耸耸肩膀，轻轻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就这样咯，以前训练的时候也经常拉伤，刚好有理由请假。”

她怎么会不理解邹辰的感受？渗进了骨髓的滋味。

白墨道：“她对我有敌意，上次的事，我觉得你心里也有谱。”

“别说本能，你的本能不可能去救一个自己讨厌的男生。”

医务室开窗通着风，他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掩上，寒风被隔绝在外边。

邹辰蹙眉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气闷。

都是为她好，白墨有时候在想，成长的必经之路是这样的吗，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的？每次她只是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东西，有一次烦了，白墨不耐地说，“我以后的工作自己来找，不需要这些。”当时陈芬是怎么说呢，她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好笑，很苦涩，陈芬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有能力吗？”

坚强，叛逆，死要面子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害怕，是不会求助的，那么想着，就自然而然地伸手了。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连他自己也琢磨不出，下意识地举动后，手腕已经折了。很轻很柔的一句话，像树桠尖儿刚刚长出的嫩叶，被风一吹就落了。

白墨思忖了一会儿：“之前的友谊赛和后来的逃课，我总觉得你那时候很不爽。”

陈芬本身很节俭，但她舍得给白墨钱，完钱后，哪天她不高兴了，就喜欢拿这些钱来说事，经常吼的一句话是，“你自己没能力赚钱，还不把钱当一回事，总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吗，总以为现在找工作很容易是吧？”

白墨：“你最好看着她一点，不然哪天误伤了可不好。”

白墨摸摸鼻子，看来邹辰也不傻，可她想不通的时，为什么韩小曼能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难道大耗子是传说中的抖m？

“为什么会讨厌我呢？”兜转了许久，终于问出口。

“公寓还要联系吗？”

白墨：“为什么？”

“你那时候怎么想着把手伸到我后面呢？”

许娜愤愤不平：“你说那个188，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那么袒护那个小贱人，篮球赛觉得他还挺绅士来着。”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临近，韩小曼再次抓住她的手，狠狠按上几个水泡，白墨吃痛甩开她的手，纸巾缓缓落下。

白墨挑眉：“可我是故意的。”

从校医室出来，原路返回。

“抱歉。”

白墨淡淡然从邹辰手里接过药，心里不太舒服，想看看邹辰能纵容韩小曼到哪一步，她就不信，相处了那么久，邹辰一点都看不出韩小曼有问题。眼前的画面很碍眼，邹辰护着她的举动更碍眼。

“我在想，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是不会拽着我的。”

没等白墨回答，邹辰继续道：“啊，你就是xx的孩子。”

校医那头忙完了，拿了一瓶京万红递给邹辰：“好好看着你小女朋友，软膏每天都要涂抹在伤口周围，烫伤不算严重，水泡别挑破，由着它慢慢消，以后接水小心一点。”

“帖子不是你发的。”肯定的语气。

医务室里满是消毒水的味儿，不太好闻，医生是个和蔼的老人，白墨坐在病床上，旁边是一个白盘子，上边装着透明瓶子的乙醇和黄瓶子的碘酒。

白墨扬起嘴角附和，又瞧了瞧邹辰。

医生查看伤处后打趣：“是不是抹肥皂了？这味道我离你手臂那么远都能闻到。”

“冲了多久的水？”

白墨错愕，饶是她在脑海里想过千百种理由，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不是叫他耗子，不是几次弄脏了他的衣服，不是法式长吻，仅仅是那一次将钱塞进程爽口袋。

力道化在手臂的水泡上，刺疼刺疼的。她心里烧着一团火，笑话，从出生到现在，别说是打，白磊骂都没有骂过她两次，凭什么在家里当宝，在这里却要当草让你们诬陷？

“我什么说过讨厌你？”

邹辰似笑非笑：“那么激动干嘛，不是你拽着我把我扯下去的吗？”

或许，白墨想反抗的东西并不是命运，而是她自己，一个懦弱的，自己不会喜欢的自己。

纸巾滑过手臂的动作不算轻，甚至刻意地加重了力道，几颗小水泡搓破了皮，周边红红的，水流出来。粗糙的纸巾擦过嫩肉，火辣辣的触感让白墨下意识缩手。

邹辰淡然：“你让我想起了我爸妈，这种感觉不太舒服。两人都很忙，印象中我根本没见过他们多少次，每次回家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茹姨在，房子又大，一点人气都没有。”

“不用跟我道歉，你又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两个人刚好做伴了，一个左手手腕脱臼，一个右手手臂烫伤。

一个生活在小城市的小女人，有些市井，斤斤计较的味道，又对金钱和权力带着些许谄媚。每次出去吃饭，陈芬总喜欢让白墨给某个叔叔敬酒，然后笑说，“这孩子以后找工作可能还会麻烦到你。”又或是和朋友聊天提及孩子，“噢，你家孩子已经是xx大学的了，真厉害，白墨好好跟人家学学。”

韩小曼眼角弯弯的，似在笑，她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小脸光洁无瑕，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音量说：“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针对你吗，怎么不问？”

几秒后，两人异口同声：“你的手还好吗？”

好强，骄傲，那一点作为，一点成绩在其他人眼里什么都不算，唯一的噱头，xx的孩子。

“程爽是我的朋友，她为我出气被你侮辱，不该算你头上？邹辰为救你手腕骨折了不该算你头上？你还记得吗，第一次我们俩见面的时候，我也被烫伤了。”

白墨捏捏她脸蛋，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