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于洋：“……”

白墨紧追两步上去：“你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让小墨上场分分钟秒了你们，一群男人争什么争啊，瞧你们一个个发育不良的，武大郎和潘长江掐架么，逗死了。”许娜俯身在白墨桌上，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狭长的眼眸停留在她希冀的脸庞上，淡淡道：“本来就是为了不让你看才买的，你说呢？”

阿随诧异关注着白墨以惊人的速度变化，摇着她肩膀嚷嚷，左右上下地瞧，一点都不呆萌了，怎么那么高冷腹黑。

白墨懊恼，嫌自己太矫情，初中那会儿的后遗症来势汹汹，她招架不住。上完生理课，班里就喜欢开上带颜色的笑话，露骨耻人，她还收到画着猥琐图画的小纸条，恨不得当场撕掉，又怕其他人看到，悄悄塞进抽屉缝里，揉成碎团。她喜欢把头发绑起来，绕在脑后，结果一天下来，每到课间就被男生打一下，放学后就不成样了。

蓝书从屋里推门出来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他微一愣怔，尔后笑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也不叫醒我。”

客人来了又去，船舵不时被推开，摇晃在玻璃杯中的色泽变了又变，时针流转，最后一首歌有个人点了许巍的《蓝莲》，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蓝书把调好杂果宾治放在吧台，朝另一人说，“尝尝看。”

“大概是你长得太吓人。”

“那这是？”

明明一副小子扮相，却比大姑娘更像大姑娘，斯斯文文的。

莫思恒：“……”

轻驾就熟地拿着抹布整理桌上的烟灰，以及散落在地面的啤酒瓶。没开灯，马蒂尔里边没有白炽灯，有的只是红绿交替黯雅的色泽和古典的鹅黄，透明的窗子，光线很足。收拾好一切后，白墨坐在木质高脚凳上拨弄吉他的弦，修长的双腿交叠搭着，光线的尘埃起伏，带着节奏。

“谁说我要放回去？”

她偶尔从小说绘上看到《龙族i》的连载，想过来凑凑运气看这本书出了没有。进书店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正想出来时，发现最里边的小桌上坐着个人，手上捧着的书的封面有些熟悉。白墨过去，“同学，能不能把书立起来我看看？”

很多人，越长大越生疏。

“和你一样，我喜欢看人吃瘪，特别喜欢看那些目睹我吃瘪后的人吃瘪。”一连串话像绕口令一样，说完邹辰就离开了。

“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鸡尾酒？”

白墨简单瞥了一眼那滑稽的一行字，点点头，就该这样。

高中生，很少有出来打工的，一是年纪不够，二是时间不够，白墨在马蒂尔帮忙，周天放假兼职，一周只在周日晚上工作，存一点自己的钱。这件事除了蓝书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知情，包括陈芬。蓝书想，既然都要兼职还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省的出乱子。

“也没什么事，作业做得差不多了又不想待在公寓，就早点过来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白墨双手仄在裤缝上活像只呆鹅，高高的吧台上，帅气的服务小哥洗盘子调咖啡，银色的刀叉挂在支架上亮如鱼腹，在幽暗的环境中简直闪了她的眼。

教学楼二楼的公布板上，贴了一张16k纸的处分，除了邹辰外，还有两个平行班学生的名字也在上边，两人都是记过，邹辰是记大过。只有他那一栏特地标注，该生不听教诲，不思悔改，不愿承认作弊事实，与班主任顶撞。

蓝书不会，她和他之间太过熟稔，对方的一切了若指掌，他给她换过尿布，亲着她粉嘟嘟的小嘴，就连放在大盆里洗澡也帮她拍过照。

人一走，感觉出口漏了一道风，又有不同方向的目光探视进来，她若无其事地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时她很快地抬头，是陌生人，目光接触阿随稍许稚嫩的脸她又触电般赶紧移开。阿随暗自好笑，将瓷白的杯具放到桌上。

白墨出生的时候，蓝书十岁，白墨的外婆生了四个女儿，她有三个姨，唯独没有舅舅。虽然印象不深，可家里一叠一叠的照片全是小白墨抱着蓝书玩他嘴里吹泡泡的画面。蓝书还有个大他两岁的哥哥，蓝夜，这个大舅舅，照片中同样有他的身影，每年回家过年时，却没了闲话。

起哄欢闹，气氛一点既燃。

她和他是对门邻居，蓝书的辈分大她一轮。

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待那么长时间，l城巨大陌生，马蒂尔也像夜色中张牙舞爪的怪兽。

里边除了教辅也有许多的课外书，最新的杂志，漫画。

“我要买。”他没留时间给白墨反应，直接结账。

没多少人注意她，大家都忙着泡妞或是邂逅艳遇，她木桩般立在门口，尽量使自己不要显得突兀，尝试很久，一举一动宛若机器人一样僵化，不行，待不了，甚至连叫服务员问问话都忐忑。

他望往角落里卡座的方向，颀长的身影靠在最里边，确实不同了。

白墨坐到他一边的空位，蓝夜大学直接进了部队，毕业后混得风生水起，在外人看来，蓝家只有这个儿子出息。

她问：“你是在哪拿的这本书？”

这声音，邹辰抬眼，似乎这段时间经常出现。

白墨拦住他：“先别放回去，给我看看吧。”

“你又不缺钱，何必这样累着自己？”

“咸鱼，就你这半吊子，让你来指挥战略咱们班铁定第一个被淘汰。”莫思恒嚷着呛声，一脸不屑，他是班里的体委，“你如果穿个草裙，来个夏威夷热舞，说不定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