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都头（1/2）

小陌咽下口水，额上已见冷汗，心道：“老子刚刚还在骗她，说自己是薛崇牙兵，想不到这一转眼的功夫，便又是遇到。若是千尘不合时宜的打了招呼，这些个计划还未实施，便是前功尽弃，弄不好老子小命也要丢在此处，这可如何是好？”想罢，不禁胆吊心提。

吱呀声响，朱门瞬间敞开，鸨妈满面堆笑，入得厅内，脸上指痕已祛，现出焦躁之色，手中兀自托着八音坊装束，道：“大爷快些藏好，节度使的牙兵已在正厅催促多时，随行亲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正是来接幽鸾与乐坊的。”

小陌故作深沉，道：“山人自有妙计，便不劳你多问。”

彤云在天边弥漫，赤日如初生婴孩，啼破空冥佛晓。

幽鸾听得此处，脸上现出恐慌之色，不禁退到床边，清雅之态消磨殆尽。

小陌躲在人后，低垂着头，忽见前方烟云身侧，现出婀娜倩影，看着极是眼熟。此人美目笃定，娇面僵白，眼睛正直勾勾得看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千尘。

小陌只觉入手颇具弹性，竟是打得上瘾，忽听得正厅处人声鼎沸，回首道：“惊扰官府又能如何？好你个肥婆，忒也歹毒！你快去替老子出去瞧瞧，外面都是些什么人，顺便取来几件八音坊的行头。若是敢与旁人暗通眼色，你就等着替幽鸾收尸罢。”

许婉秋明眸流眄，不解道：“此乃何物，你这淫贼又是从哪里寻来？”

八音坊众人面面相觑，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听得赵隶话软，却是哪个肯信？

厅内氛围压抑，鸨妈冷汗在肉、缝中淤积，顺着粗糙肉项潺潺流下。小陌提起重剑，只见一坨肥肉直欲滚将出去，鸨妈勉强笑道：“大爷稍等，后院确有衣物，妈妈去去便来。”言罢，颤巍巍得蹭出门外。

小陌细碎长发遮住凛冽双目，从后背处取下重剑，搭在鸨妈肩头。此剑锈迹斑斑，异常沉重，压得鸨妈跪伏于地，连声求饶道：“大爷，哪里不满意您倒是说啊，别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白皙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小陌从怀中取出暗藏多时的银色饰物，坏笑着来至榻前，伸手便是挂在幽鸾鹅颈，恐吓道：“你且戴好，若是见你私自取下，老子便把你剁成肉糜！”

小陌暗喜，心道：“这狐假虎威的感觉忒也舒坦，想不到老子也有这么威风的时日，果是时来运转。”

李儒见幽鸾身旁婢女甚是面生，道：“妈妈，这位是？”一双大手向许婉秋指去。

许婉秋借势将幽鸾按在榻上，紫金折扇爆出片片金叶，吓得幽鸾双股战战，一张妖面失了血色。婉儿心中窃喜，讥讽道：“你若以此为题，可还能赋诗一首？”

幽鸾本已吓得容失色，双颊冰冷，朱唇酥麻，但见小陌近前，并未听清讲得什么，已是频频点头。

婉儿搀扶幽鸾，金叶抵其腰际，二人相互依偎，缓步向正厅走去。小陌将重剑藏于古琴之内，随着赵隶与八音坊众人出得厅，尾随其后。

鸨妈双目游离，满头虚汗渗出，舌头似是打了死结。幽鸾双腮如琼绽放，颈间银锁醒目，她侧眼看向婉儿，竟是替其解围道：“这是鸾儿本家姊妹，家道中落，来此投于我处，既是留在兰桂坊做了鸾儿的贴身婢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