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别离（一更）（1/2）

不！她不懂事！她一点儿也不懂事！

“是的。”她重重点了点头。

年华抬头看了眼，几乎是推门而入，却不发出任何杂音。

年华的眼眶早已红肿，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再次哭起来。

直到田阿婆收养了莫年华，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那么疼爱，好像是亲生的孙女儿。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人都值得她这样对待，是不是所有的人她都愿意领回家，都愿意把她们当亲生的看待。

颜色暗红的小柜子，有一格一格的抽屉，开了最后一个小抽屉，里面是一个小包裹，用碎布裹着。

田磊对田阿婆的感情很复杂，但到底他是田阿婆的儿子。小时候被阿婆领养回家，也曾真心把阿婆当成母亲，他以为那是他亲亲的母亲，只是偶尔犯浑，总会问，“阿妈为什么这么老？”

“阿婆，我在这里。”

当他们不知道吗？为了帮谁挣学费，那么老了还要跑到豆腐坊重持家业……

田阿婆缓缓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婆有些事要对你说，你叔叔他不是个坏人，你不要怨他。阿婆的小柜子里有一些钱，你回家就把它拿起来，那是阿婆给你的……”

田阿婆去了，享年69岁。

她泣不成声，田阿婆轻声道：“阿婆一直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这份心就够了。”

年华轻轻吸了口气，把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身子显得单薄瘦小，她要走了，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那道冷酷的门再度合上。

如果她没有发热精神恍惚，阿婆就不会出门。

对了，她还有空间啊！空间里那么多本书，给她点时间，总会找出办法的。

“她说你了，奶奶希望你要好好学习，听爸爸妈妈的话，奶奶还说很喜欢进进，进进不要难过。”

如果，那天她没有缅怀前世，她就不会发热。

田进文在一旁也哭了，对着她说：“奶奶最后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她对你说了什么？”

学校很静，学生们还没下课。

“年帽啊…”田阿婆的头微微动了动，声音显得沙哑苍老。

“又要下雨了吧。”她小声喃喃道，眼神哀伤。

年华站在涂着黄漆的病房门外，走道上涌进来一阵风，清凉冰冷，吹得衣袂翻飞。

“不是你的错。”

————这是那叠钱最好的归宿。

门开了，林凤和田磊同时走出来，田磊面无表情，冷漠地对她说：“你进去吧。”

因为磕到了头，她的头上包着一个厚厚的绷带，黄昏的屋内有些暗，可还是瞧得见她惨白憔悴的脸色。

林凤一把抱过田进文，眼神意外。她也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今日这丫头能这样说，不管婆婆有没有说过，却也不再怨年华了。

…………

年华低下头来，手里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她不敢抬头，任泪水洒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