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2/2）

“皇上，臣妾也没想到楚相的女儿会出落得如此标致，看这丫头的形容举止，确实是落落大方，臣妾也很满意。”

男子又说话了：“姑娘是迷路了吗？你也是进宫参选的秀女？”

皇甫敬文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赞赏。楚向晚明白太子的意思，太子妃大选，他却只能站在御园里赏风景，选谁是皇上和皇后说了算，并不关乎他的感情。身为储君，却连自己的正妃都不能由自己去选择。楚向晚不禁有些同情太子，但此时的她已不想再耽搁下去，两人的身份关系如此尴尬，若是叫有心人看了去，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风波。

“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爹爹，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女儿都会小心应对，您放心好了。”楚向晚沉声说道。

见楚向晚丝毫没有半分喜色，倩儿遂反应过来，问道：“小姐，我记得您说过不愿进宫的。”

她看着街上的人群，觉得自己和这个真实的世界从未接近过，以前是因为爹爹的过度保护，以后是因为皇宫的重重枷锁。楚向晚好想冲下马车，混入这喧闹的人群之中，哪怕只是漫无目的地走走，她也觉得无比真实。

关于这龙纹佩，还有一段传说。相传上古时期，天地间有两条恶龙祸害生灵，到处作恶，数以万计的人命死于它们的龙爪下，各部落首领向天祷告，请求天上诸神收了这两条恶龙，还人间安宁。天上诸神于是下凡，合众人之力，把两条恶龙镇压在了骊山脚下。后秦始皇命人在骊山脚下开挖皇陵，工人无意中发现了一块墨色美玉，玉上刻着两条蛟龙，始皇得此玉龙心大悦，认为是帝命天授，遂让巧匠将其雕刻成佩饰，并在死后佩于其身随葬皇陵。

楚向晚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下，就带着倩儿出门了。

倩儿左看看，又看看，咂了一下小嘴，说：“小姐这样虽然美，但实在太素了。”

和楚向晚一起进去的还有户部尚书方亭楼的小女儿方晓舟，此女生的娇小玲珑，打扮得明丽可人，确实是一个美人。但她是似乎对楚向晚全无好感，打从她和楚向晚被编进一组进入大殿，她的眼睛里就充满了敌意。楚向晚的想法却完全相反，见这位方小姐和自己一组，她反倒松了一口气。方晓舟的父亲与皇后是同宗族的堂兄妹，此次她进宫参选，估计十有八九是皇后的意思，既然方家的人在这儿，那么，其他人也就自然没什么机会了。

楚向晚感叹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已逝，芳魂犹在，只是懂得欣赏的又有几人？”

皇甫敬文微微一笑：“你很聪明。是哪家的秀女？”

皇后语惊四座，不仅是楚向晚，皇上也有一瞬间的怔忪。本以为最有机会的是方晓舟，可皇后又似乎属意于楚向晚。楚向晚已经搞不清楚皇后的立场了，她觉得，今日进宫，似乎是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她抬头望向皇后，见皇后也正向她瞧过来，皇后的眼神看似和善，实则冷漠，可是为什么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包围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已经无暇揣测皇后背后的意思了，因为此时她听到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话。

“你去吧。”皇甫敬文转身不再看她。

楚向晚向皇甫敬文一福身：“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对于这个睿王，楚向晚倒是有所耳闻。皇甫敬垚，当今皇上的第四子，传说他丰神俊朗，又善于行兵打仗，他在边关驻守八年，匈奴人数次偷袭，不止无所得，还损兵折将，最后只好与大周朝订立条约，承诺百年不再犯境，皇上因此龙颜大悦，封其为睿王，取其英勇睿智之意。楚向晚还记得小丫鬟倩儿当时是如何一脸崇拜地向她描述这位京城少女心中的战神。

倩儿瞪大了眼睛：“小姐，你说什么，宫里？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选为太子妃了。”

“皇后言之有理，那就立方晓舟为良媛吧。”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皇后又出言请求，皇上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于是点头应允。

倩儿站在人群中到处张望，一看见楚向晚，就上前扶住了她的手：“小姐，怎么样，选秀结果如何？”

到了府门口，楚向晚缓步下车，一声不响地进了府。本想直接回屋，一个人静一静，谁知经过正厅时，见到爹爹在厅里坐着，她明白有些事情，终是避无可避。

皇甫敬文似乎看出了楚向晚的疑虑，继续说道：“我很佩服姨母的勇气，这皇城之中的高门望族个个养尊处优，姨母能勘破富贵，甘愿为爱人放弃所有，我非常钦佩。”

楚怀风的一番分析，让楚向晚更加觉得，宫里势力混杂，步步陷阱，不得不防。

楚向晚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皇宫和太子，觉得心里憋闷。她一个人走到了御园，远处有太监指挥宫人：“快着点，把地上的这些个瓣给扫干净，今天是大日子，这满地狼藉的，成何体统？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咱家也保不了你们！”

“真是太好了。”倩儿抓着楚向晚的手，兴奋地手舞足蹈，“我就说嘛，以小姐你的绝色姿容，就算是粗衣麻布，也难掩芳华，皇上皇后一定是满意的。”

楚怀风已经在大堂等着自己的女儿了，此时看见女儿如此打扮，他不禁内心赞叹这孩子实在聪慧，懂得收敛锋芒。他对楚向晚点了一下头，只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太子殿下，民女出来的时间长了，不能再耽搁了，先告退了。”楚向晚又一福身。

“表妹何必客气，你的母亲与我的母后是姐妹，我叫你一声表妹也无可厚非。”

楚向晚突然愣在当下，太子的态度如此亲厚，她反倒不知如何应答了。按说方家早已不承认母亲，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民女楚向晚，是左相的女儿。”